相隔49年,你能把她们对号入座吗?

07.06.2015  09:52

1966年

2015年

前排左起:田姐姐(田自华)、田妹妹(田自容)后排左起:郭姐姐(郭素梅)、郭妹妹(郭超英)。

马拉打望·城与人

马拉工作室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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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59岁的十八冶退休职工田自容,在朋友圈晒出田家姐妹和闺蜜郭家姐妹1966年与近日合影对比照,大家顿感惊艳。由于两张照片的人物排列没有一一对应,再加上当年都是两个大眼睛或小眼睛,两条大辫子或小辫子的漂亮姑娘,连衬衣的小方领都一样,猜起来阴倒是个体力活。我把眼睛都差点看成对眼了,甚至使出找不同的本领,最后硬是把今年加起来共237岁的四姐妹的新旧样子,全部复盘,一个不差!

这两家异姓姐妹按当时流行的社会阶层划分,一家属于革命军人、革命干部、工人、贫农、下中农的“红五类”,一家属于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的“黑五类”,红黑不容,但她们红黑不论,结成半个多世纪堪比亲情的友情,属于重庆妹儿最爽的传奇。

田家

田家和郭家住的地方,隔得很远。花开两家,我们先说有三儿三女的田家。今年61岁的田家姐姐田自华,是市外贸退休职工,她说:“我们住在二钢家属区大河沟废铁坝旧职员院子。我们屋头故事多,1957年我爸打成右派后,只要一听到哪个说‘地富反坏右’,我就周身发抖。

在童家桥中学读书的田姐姐,1米72的个子,要身材有身材,要成绩有成绩,篮球中锋,一对辫子粗又长。“部队到学校招文艺兵,看中我了,但政审没过,没走成;省篮球队招运动员,又看中我了,又是政审没过,又没去成;后来连支边也没去成,回家就哭,又埋怨爸爸:你啷个要当右派嘛,你啷个要害我们嘛?

田姐姐心气高,成绩好但读不到高中,要就业,决不进街道工业,死等都要等着进国营厂。

打倒四人帮后,爸爸的‘右派’平反了。”平反当天,妈妈因突然兴奋引发疾病,几天就逝世了。田姐姐去磁器口丝纺厂顶替妈妈,当了缫丝工,终于圆了国营梦。“当时我已经结婚了,怀了娃儿,没休息好,也没去检查,娃儿越来越小,遭脐带缠死了。”这个蛮拼的年轻妈妈,获得了市“青年突击手”称号,后来选拔到外贸当干部。

田家妹妹自容在学校里也是一个苦妹。“大家欺负我,墨水洒我背上,把蛇搁在我抽屉里,因为爸爸是黑五类分子。我就不跟大家接触,成了天棒槌,就早恋,耍朋友。当时太小,全家都反对。

郭家

郭家一儿两女,住在学田湾104号原民国美军招待所房子,是市府家属区,现已不存在。

郭家父亲郭明福是南下干部,当时任市府交际处副处长。交际处这种机构建制,最早产生于延安时期,是边区政府创建的接待机构。重庆市府交际处后来改为机关事务管理局。

57岁的郭家妹妹郭超英,戴着时尚的手环和趾环,是原重庆杂技团演员和编导,资深的蹬技女杰。从小在干部子弟学校人民小学读书,1971年3月8号考进市杂技团。她说:“我从小3个愿望,当电影演员、当兵、当医生。平时就喜欢表演,劈叉、下腰。父亲不许我去学杂技,要我学乐器,说杂技苦。还是哥哥姐姐帮我把户口偷出来才报的名。

郭家家风严厉,但子女人生两大事情:婚姻和工作,都不干涉,只提建议。“我爸说,只要你选择了,就不能放弃,哪怕一坨屎,你也要给我吞了。所以我们几个娃儿的工作和婚姻都是从一而终。

18岁那年,郭妹妹耍了个男朋友,要过父母这一关。“他们要看政治面貌这些,我文化不高,晓得啷个硬是写了七篇纸的长信,吹捧老公的工人家庭,当时正好讲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父母也没得说的;一看人,本分老实,就同意了。

两家

相隔那么远、职业也不同的两家姐妹,为什么耍得这样好呢?因为郭家外公、外婆,跟田家是邻居。60岁的郭家姐姐郭素梅,是川维厂退休职工,她说:“我们两家娃儿,三四岁就在一起耍。读书了,我和妹妹一放寒、暑假,就先从牛角沱坐车到沙坪坝,两角钱,再从沙坪坝坐到石井坡二钢,1角2分钱。我们就住在田家。

郭妹妹打断姐姐的话说:“晚上叽叽喳喳吹久了,没零食吃,一根泡豇豆,加点海椒面就吃,有时喝点酱油水都安逸。”田姐姐说:“还有一瓢羹白糖,大家舔起吃;我妈炒的胡豆、豌豆,四个女孩,一人一份,一颗一颗地数,公平得很。

洗澡也一起脱光光。郭妹妹说:“我们屋头院子头有一个后阳沟,下午4点钟太阳要落山了,我们四个就一个端一盆水,挤在一起洗。洗澡的水,浇湿院子,晚上好乘凉。

本着远香近臭的原则,打成一片的两家四姐妹,还要重新组合,划成两头。田姐姐说:“我和郭妹妹又认成姐妹,是一头的;郭姐姐又和我妹妹也认成姐妹,也是一头。哪两个要是吵架、打架了,一头的就来帮忙。

田家姐妹,有时周末也应邀去学田湾郭家耍。要去郭家那个邻居大都是机械局局长、长途汽车站站长、柑橘研究所所长和中学校长的住宅区做客,田家姐妹兴奋惨了。田妹妹说:“好不容易去一回,盼星星盼月亮,幸福惨了。觉都睡不着。郭伯伯1米8几,个子又高,显得我好渺小。他拉着我的手,轻轻拍拍,表示欢迎我们。我们屋头的沙发是竹的,他们家的沙发是皮的,我们就在沙发上跳。

田姐姐说:“她们妈妈,从人民大礼堂给我们端菜回来吃,有时也自己做,包饺子、烙饼,还有河北大杂烩:大白菜、豆腐、粉条、番茄、茄子、豇豆煮一大锅,加甜酱,不吃饭。

拉郎配

四姐妹情窦初开后,摆的龙门阵就开始“拉郎配”了。田姐姐说:“我们的方案是,把我和郭家哥哥兵海配成一对,又把郭妹妹和我弟弟自杰整成一家”。

曾在潘家坪宾馆和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馆工作的郭哥哥,当过重庆宾馆经理,小时候是四姐妹的偶像,一张嘴巴,天上的麻雀都呵得下来。郭妹妹说:“只要有他,我们就只有听的份。”田妹妹说:“晚上歇凉听他讲《一双绣花鞋》,吓得我们惊抓抓叫。

但四姐妹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完美婚配方案,最后都落空了。郭妹妹说:“本来想内部解决,结果最后都遭外部油碟搞着了。田姐姐和我哥兵海,这辈子手都没牵一下,没成,心想双方两个娃儿成也好,但也没干成。

到现在,当年相隔3角2分钱车程的两家姐妹,已结成半个多世纪的友情。田姐姐说:“每年我们都要聚一次,清明节在青草坡墓地给父母扫了墓,就在磁器口集中,最先是带着儿女,现在抱着孙子,我们每年都要照一张合影。”图/田自容 马拉

重庆晨报记者 马拉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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