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铅 温暖的侠

21.12.2019  11:30

华龙网消息,随着现代医疗水平的提高,放射性药物治疗、医学影像诊断、射线下的穿刺和导管诊疗开始普及,这些技术都极大提升了病患治愈的可能性,但相关的医护人员们,却不得不经年累月地“”着高能量的辐射。重庆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核医学科团队就是其中之一。这些医护人员从不计算自己所承受的辐射量,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救人,他们被誉为在超强辐射下战斗的“铅衣侠”。

12月18日,在重庆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核医学科负一层,医生唐森林的工作间就在这里。铅衣、铅围脖、铅帽……唐森林每天到岗的第一件事,就是穿上那些沉重的工作服。入职5年了,每天穿着近20斤的铅衣工作已成常态。“在我们这里,哪怕是女性医护人员也要穿着铅衣。”唐森林说话语速缓慢,性子温和,但却对自己和同事工作时的规范操作情况十分重视,毕竟,他们每天打交道的是伽马射线带来的辐射。

这是老式的铅衣,有袖子的是新款的。”唐森林一边穿一边说,科室里的同事都觉得没袖子的行动方便,效率高一些,病人等的时间也短一些,所以有袖子的铅衣反而穿的人少。但这就意味着,他们在辐射下的暴露就更多了。一件手术服、一套铅衣,外罩一件无菌衣,摸上去非常光滑,密不透风。唐森林说,尤其是夏天,即使是在空调房,每天脱下铅衣结束工作后后,他的后背也常常是被汗水浸透。

碘131和18F-FDG 是在核医学科室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种药物,它们都有一个共性,属于伽马射线辐射,这也是核爆炸后,会产生的一种辐射。为了最大程度的降低配药时的辐射量,唐森林在厚重的铅门内操作,但为了灵活操作,他的双手却依然暴露在辐射中。“来我们这儿的都是肿瘤患者,病况复杂,病症较重。”对于自己常年累月的双手暴露,唐森林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份普通的工作。

唐森林所在的小组共4人,轮班制。为了能在每天早上8点以前就把制好的药品分发到位,当班的人员必须在凌晨5点左右就到岗,开始根据前一天的预约为病人配药。“冬天的时候,长期天不亮就出门了,回家后孩子也睡了。”唐森林笑着说,虽然许多同事们的家属都处于担心,叮嘱他们多健身增强抵抗力,但其实他们根本没有时间。

除了配药以外,做药物质控也是唐森林每天的工作之一,虽然不用直接接触病人,但经唐森林手的每一件东西,最终都会运用于科室内病人的诊疗中去,这就意味着每一支针剂可能就是诊断肿瘤患者们的良药,所以,唐森林等人从不敢出错,哪怕对每个步骤熟悉得倒背如流,但每个数据他们都要再三核对,哪怕是一个病患名字,都要确认三四遍。

配药有铅门保护的工作间,那送药的环节呢?图中,唐森林手中提的那个类似于保温杯的铅罐,就是送药的器皿,而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存药工具,就有30斤重。 “平时,我们会把铅桶放到专门的运输电梯里,由电梯里送到楼上去。”唐森林说,虽然在这里的每一个环节看起来都“戒备森严”,但其实没有谁真的去计算辐射量,因为算不过来。而直到铅桶里的注射器把药物打进患者的身体,他们的任务才算完成。

在重庆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核医学科,为了尽量阻拦射线,科室内随处可见铅制的门、注射台、垃圾桶,医护人员在接近患者时也要穿上“铅衣”。此外,在入口处也醒目写着“孕妇禁止入内”,不少门上也张贴着“当心电离辐射”的标语,每一个细节仿佛都在无声地提醒着射线的“威力”。而在如同“枪林弹雨”的伤害中,如唐森林一般的医护人员们却仍然每天都选择穿上铅衣,在射线中救死扶伤。

在核医学科,除了负责配药的唐森林物化组团队,还有直接与患者接触的护士团队,杨川就是其中之一。他坦言,刚开始被分配到核医学科后,他确实为可能长期在辐射中工作而担心。“很多人,包括同行可能都认为,我们科室的医护人员‘风险’高,但其实规范操作后,也不用过于担心。”杨川说,不过许多刚来科室的新同事都会有困倦的感觉,这也是辐射的作用之一。

到了给病人们喂药的时间了,杨川按照操作规范,在地上铺上防护布,以防止含辐射的药物滴到地上。“布要铺4层,因为这些药物都是有伽马射线的,所以必须做好防护。”杨川说,不仅是服药时,哪怕病患回到病房,都要住单间。这是由于服药后的病患自身也带有辐射,如果两位病患坐在一起,他们就有可能会承受双倍的辐射量。

在负二楼,病人们要口服药物为碘131。叫到名字的病患,把头放进由铅隔离的窗口内,再由杨川把配好的药喂进患者嘴里,前后不过1分多钟。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但事实上,针对患者的不同情况,每个人喝下去的“矿泉水”剂量都有不同,辐射能量的大小也不同。“一位病患服用的碘131能量,相隔1米外,辐射能量都可以达到100uSv/h以上。”杨川说,然而在正常情况下,我们环境的辐射剂量率只有0.01uSv/h。

8.5公斤,这是从核医学科护士秦权身上脱下来的铅制工作服的重量,也是每一位核医学科医护人员工作时,要“背负”的重量。但在秦权看来,比起治疗病患们的责任,这点重量其实微不足道。“说情怀太伟大了,但我就想来试试。”秦权说,而到了核医学科,射线是没有“开关”的,不论是医护人员还是病患,仪器都“无差别对待”,但他就是想在这里来试一试,毕竟,这里的工作,总是要人来做的。

0.56uSv/h,这是核医学科室的医务人员用辐射剂量率仪,对药物制备车间的测量数据。但事实上,核医学科药物制备过程本身就存在较大的辐射,然而唐森林、杨川和秦权们仍然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着,坚守着他们各自心中的信念,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行。

对于踏入这里的病患来说,接受的是短暂的辐射,而对医生而言,则意味着经年累月地承受。 据不完全统计,今年以来,重庆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核医学科共有医护人员40多人,已配药3000多例。 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都谈笑如常。就如唐森林一开始所说的,在这里,没有人计算到底会受到多少辐射,因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有多少人得到了治疗和希望。

原标题:冰冷的铅 温暖的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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