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雾霾中奔跑

沙青(重庆)

最近雾霾成了热词，为了对付居高不下的PM2.5，腊肉香肠都跟着受牵连了。我的工作是北京重庆两地跑，经常有人问我北京雾霾和重庆雾霾区别是什么，老实说重庆比北京干净多了，北京的雾霾，最严重的时候，手在空气里一挥，必抓一把灰，出一趟门，约等于在泥土里打了一个滚。重庆的空气，我闻到更多的还是辣椒、花椒、腊梅的味道，北京的空气，几乎就只有泥土味。

在重庆，即使雾霾天，我都坚持奔跑，我不是一个长跑健将，但我喜欢奔跑，跑步已经成了我生活当中的一部分。每周我都会有几天时间安排出来跑步，早上或晚上，公园或山间，心情不同，场景也会不一样。很多人跑步是为了减肥，但我的奔跑是为了安静。暂别城市的杂乱，避开人群的言语，甚至离开的是我自己，自己浮躁的那一部分。

奔跑的时候我不听音乐，我要听我的呼吸声和心脏加快后从胸腔里传出来的震动，像在敲门，但我不会给它打开；奔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我的赘肉在哪里，它们联合起来提醒我，提拉米苏和重庆小面的热量都去了哪儿；奔跑的时候，有时我会笑，因为我跑在光里，那种温暖和甘甜像一种爱；奔跑的时候，有时会流泪，和汗水混在一起，都是咸咸的味道。

但凡专注地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会让人的心安静下来，于是，奔跑便成了我思考问题的最佳时间。和自己对话，和自然界对话，甚至和雾霾对话，问它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没有寒暄、没有虚伪，我喜欢这种真诚。

跑步时我常想起电影阿甘中一个场景，珍妮问阿甘在越南打仗怕不怕，阿甘只说了他在越南看到的最美的风景：“我看到雨停的时候，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很好看；我看到太阳下山前的海湾，水面上有千万片闪光；我看到那山中之湖，水好清澈，就像有两片天，一片叠一片；我看到沙漠之中，日出的时候，我看到天之涯、地之极，美极了……”

我喜欢阿甘的妈妈对他说的那句话：要对生活充满信心，每天都会有不一样的新奇。是的，我要继续选择美好，选择在奔跑中思考，即使当雾霾还不能消除的时候。尽管医生说雾霾天不适合户外运动，我还是很任性地要去奔跑，因为这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享受，大不了戴上口罩奔跑，这也是我对雾霾的一种态度，在雾霾里畅想蓝天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