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医生也是老师！每一次门诊都是课堂 每一个病人都是教材
9月10日是教师节，在近日公布的2020年全国教书育人楷模中，出现了钟南山和张伯礼的名字，他们除了是老师，还是医生。实际上，在重庆，也有许多医生和老师双重身份的人，他们教书育人，也教人救人。
△黄伟（二排中间）和他的学生们。
重庆医科大学是重庆目前唯一的医科大学，这里的老师们跨越一座天桥，就成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重医附一院骨科主任黄伟在这座天桥上已经来回了二十多年，在两种身份上的转换也有数十年，今年，从他这里毕业的硕博研究生加起来，已经超过了百人。
一天的课业从早上8点开始 教材是200多位病人
△每一次门诊，都是学生们的宝贵课堂。
早上8点，重医附一院骨科病房已经开始有些热闹了，骨科目前有200多位住院病人，很多病人已经醒来，准备接受清晨的例行查体，楼道里也开始热闹起来，但在楼道尽头的带教室里，气氛有些严肃，两个在这里学习的本科医学生迟到了10分钟，这让黄伟发了会儿火，“对医生来说，每一分一秒都要守时，这是最基本的职业素质，病人躺在手术台上你也迟到？”
重医附一院骨科最近的教学任务并不轻松，本科生、研究生、规培生加起来有100多人，早晨在带教室参加交班会的大多是本科学生，在他们眼中，骨科主任黄伟是个比较严厉的“班主任”。
交班会上，学生们要把骨科住院病人的情况汇总成PPT，演示给黄伟和其他骨科医生看，一边演示，一边讲解重点病人的情况，包括病情、治疗进程、需要关注的问题等，黄伟和其他医生会一边听一边交流治疗意见，这也是他每天给学生们上的第一课。
开完会，黄伟会带着学生们查房。走进病房，他仔细询问病人的感受，拿起对方前一天拍的X光片细细察看，偶尔会和身边的其他医生讨论细节，“你看，这个X光片显示骨折不明显，可以下定论吗？”他询问跟着的学生，有学生摇了摇头，黄伟又说，“X光片只能看到最基础的情况，有很多情况，需要进一步辅助其他的手段进行诊断…”随后，他细说了几种情况。
研究生的门诊课堂 每一个细节都是“知识点”
△手术中的黄伟。
上午查完房，黄伟紧跟着就有手术，本科生会跟着他上手术，手术中的黄伟会时不时解释一些基本的操作要点，学生需要记在脑子里，下来自己消化。
在病房和手术室，除了寒暑假，很少有他的研究生在，“对于本科学生来说，最重要的是熟悉基础操作，硕士生则要在此基础上学会分析病因和各种治疗的结果，博士要求会更高。”
下午两点，黄伟的门诊诊室准时开启，此时，已经有许多病人在门外候诊，诊室内，黄伟和他的6个研究生，也已经准备好“上课”了。
病人走进诊室，24岁的成圣文和杜承城会开始问诊，他们是6个研究生中的小师弟。此时，黄伟静静听着，等到问诊完毕，黄伟开始看诊，学生们仔细看着老师的一举一动，每一个问题、给病人查体的每一个动作都被记下，如果有不懂的，会在门诊全部结束后请教黄伟。
黄伟很忙，每次门诊都要接待几十个病人，往往下午两点开诊以后，到晚上7点多钟病人看完，才能有休息的时间，学生们在期间承担着问诊、开处方的工作。黄伟看似只用问诊，但每一个步骤都要监督，帮助学生查漏补缺，“医生最重要的就是经验，每一个病人都是一个教材，这是他们必修的功课。”作为老师，黄伟要让学生最大限度得到锻炼，作为医生，他要严格监督他们每一个步骤，这是对他们负责，也是对病人负责。
把病人请出诊室 却让学生学到了“治病”以外的东西
△黄伟带着学生分析案例。
下午6点半，进来了一位老病人，他一坐下，就说自己骨头疼，黄伟查看了他的检查报告，“你得做另一项检查， 你的心脏有问题，你自己知道吧，所以单单这个检查还不够。”黄伟指了指手里的报告。
听到多一项检查需要多花几千块钱，老人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黄伟随后把老人请出了诊室，“你到外面坐一会儿，我给你女儿详细讲一下回去怎么调养。”
学生把老人扶了出去，黄伟收起了面对老人的慈祥，非常严肃地问老人的女儿，“他知道自己的肿瘤已经开始转移了吗？之所以要多做一个检查，就是因为必须探清肿瘤的恶化情况。”
遇到有癌症的病人，因为害怕病人本身对自己的病情不了解，他总会把病人请出去，单独向家属问清情况，“刚开始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来才知道，有的病家属会隐瞒病人，如果医生贸然讨论病情，病人突然知晓会造成情绪大波动，对病情很不利。”25岁的肖鹏程已经是研三的学生了，他总是能从黄伟和病人相处的细节中，学到更多“技术”以外的东西。
“师父总是很细致，那种设身处地的细致我们还没学到皮毛。”几天前，黄伟才给肖鹏程上了无声的一课，一个病人骨头坏死，病人家境很差，无法承担最好的治疗，黄伟给他开了药以后，告诉他回家再买药，“回你家那边买，你是低保户，你家那边报销的多些。”
黄伟随后又写下了两种药的名字，都是学生们没有听过的， “这些药是老药了，主城应该很难买到，但是你们农村的药方估计有，你找一找，虽然效果没有一天七八块钱的特效药好，但是比较便宜，一天才一两块钱，而且能保证基本的治疗。”
病人拿着单子出门，黄伟一直叮嘱他，“不要停药，一定要坚持吃药。”病人离开后，下一个病人又进来了，黄伟没有多说一句话，肖鹏程却已经又上了一课。
学医最重要的品质 他认为是这两点
△黄伟正在给医学生讲课。
和大多数医生一样，黄伟的一天被手术、门诊、科研排得密不透风，给学生的教学，他很少耳提面命，“没有时间，他们必须自己看、自己问、自己学。”大多数时间内，学生们跟在他身边，最需要的是自觉。
“遇到有的孩子，我会很直白地告诉他，他可能不适合从医。”医学生不比一般的学生，他们不仅需要学习理论，还需要大把的实操，同时还要兼具科研，“学医十年， 你也还是个小学生。”
相比起普通的老师，医生能够传授给学生最重要的是经验，“这是我最宝贵的财富。”除了老师的经验，还有各种最新的科研成果、技术等待着学生们去学习，黄老师希望自己的学生“外语一定要好”，这样才能吸纳不断出现的新技术、新科技，为医学服务，为病人服务。
黄伟总会在各种细节观察他的学生，“勤奋”是他认为最重要的品质，与之同等重要的是“严谨”，“你学习的，是救命，人命不能有丝毫闪失。”而带着学生行医的每一秒钟，他都试图把自己作为教参，把这两点教会给他的学生，这些未来的医生们。
上游新闻·重庆晨报记者 石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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