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树上有条小金鱼

□ 汪洋（重庆）

“红泡泡，对不起，我不该要你吃那么多，可我真的害怕你吃不饱嘛！”三岁的女儿站在阳台上那棵石榴树前喃喃自语。

红泡泡是女儿养了大半个月的一条小金鱼。但半个小时前，红泡泡奄奄一息地漂在鱼缸水面上。“红泡泡，你怎么了？”女儿伤心的叫喊起来。

听到叫喊声，我赶紧过去，发现鱼缸里的水浑浊泛绿。我急忙用小网将小金鱼舀出来再放入清水，并用增氧机往水里加注氧气。想尽办法，红泡泡还是慢慢地失去了呼吸。

看着水面上一动不动的红泡泡，女儿难过地哭了：“爸爸，红泡泡死了吗？”抱着泪流满面的女儿，我点点头。“爸爸，我那么爱红泡泡，它怎么要死呢？”女儿哽咽着说。

看着鱼缸底部沉淀的一层饵料，我知道，一定是投放的过多饵料，在分解时消耗了水中的氧气，以至红泡泡缺氧而死。这种情况下，很多人认为小金鱼是吃得太多了撑死的，其实不是。我犹豫着要不要把死因告诉女儿。红泡泡的喂养工作一直是她独自在做，我和她妈妈只是隔两天给鱼缸换次水。我担心说出真相会让年龄还小的女儿陷入沉重的自责中。但沉思片刻，我还是决定告诉女儿真相，我不能让她从小就逃避责任。

“宝贝，小金鱼红泡泡是缺氧而死。”我对女儿说。

女儿睁大眼睛看着我问：“红泡泡昨天都很好的，怎么会缺氧呢？”

“你是不是放了很多饵料啊？太多的饵料吃掉了属于红泡泡的氧气。”听了我的解释，女儿用小手轻轻捧着红泡泡冰冷的身体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吃不饱，想让你多吃点长得更快！”

不想女儿继续难过，我从她手里拿走红泡泡，准备放进垃圾桶。女儿一见，立即拦住我，要让我将红泡泡埋到土里，还说：“爸爸，我们将红泡泡埋进土里，明年一定可以长出个红泡泡来。”

土里长出很多个红泡泡，这不可能。尽管女儿的想法很天真，但我不会打破她的梦想。我遵照女儿的意愿，将红泡泡埋在了栽着石榴树的大花盆里。女儿慢慢地盖上最上面一层土，望着我问：“爸爸，石榴树上会结出个红泡泡吗？”

我微笑着撒谎：“会的。明年石榴树上的红石榴，肯定有一个就是小金鱼红泡泡！”

听过我的话，女儿抛开伤心，一脸期望：“石榴树上有条小金鱼，那一定是红泡泡啰！”她抬头望着石榴树，期待着小金鱼红泡泡高挂在石榴树上。

随着时间推移，女儿的这个期望或许会被其它期望所代替。但这没关系，重要的是她的期望存在，这期望如此动人纯真。生活中的我们，不管是谁，或许都应该多一些诸如此类的期望，用这样的期望去对抗纷繁的尘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