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别朵玉兰花

周国花

前不久，我打电话回老家，老母亲在电话里说，今年气温低，院子里的玉兰花才刚开花，不过，花苞还挺多的，不久就会芳香满院了。听到母亲欣喜的语调，我能够感受到她高兴的样子。玉兰花又称望春花，又名木兰、玉兰等，花繁而大，美观典雅，清香远溢。

母亲生活在农村，她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爱生活，喜欢在自家的院子里养花莳草。父亲知道母亲爱花，从单位上弄了两棵玉兰花树苗带回家，母亲把它们栽种在自家的院子里，挨着卧室的窗户边。树苗长成窗户一般高的时候，那年春天，两棵玉兰花树终于有了花骨朵，母亲是无比的高兴。她说，以后我们就可以看着树上的玉兰花，嗅着玉兰花的花香了。我本无心留意，但看着母亲那副高兴的样子，也对院子里的玉兰花多看了几眼。那小巧玲珑的玉兰花，掩藏在浓密的绿叶里，白绿相映之下，给我留下更多的是想象。花骨朵儿包着一层薄薄的青外皮，蕴藏着一种绽放的活力。

母亲说，玉兰花开在春寒料峭的早春，为百花之先，让人心生敬意。只有含苞待放之际，玉兰花才是最华美芳香的。艳花不香，香花不艳。会香的花很多，但没有一种能如玉兰那样，散发着人见人爱的芬芳。有邻居的少女前来讨要，母亲总是毫不吝惜，从树上摘下含苞欲放的花儿，别在耳朵边，随着少女那轻盈的脚步，将楚楚的兰香，随风一路铺陈开去，凝聚的不仅是目光，更多的是想象。

而那些即将凋零的玉兰花，母亲也精心收集起来。玉兰花的花期很短，今天看它还是这样的妩媚与鲜嫩、荣光与炫目。三两天后，洁白的花瓣，就染上了难看的斑痕。母亲是一个性情中人，她将那些快要凋零的玉兰花摘下，放在火笼上，和茶叶一起烘焙，不久，上好的玉兰花茶就制作好了。用开水泡上一壶，清香蕴含，叫人齿间含香，颐神养性。

玉兰花的花语是报恩。父亲去世了，但年近古稀的母亲依然还喜欢养花，农家小院里，种满了各种花卉，一年四季花开不绝，庭院芬芳。虽然儿女们都在外面打拼自己的事业，不能相伴于身边，但有了玉兰花和满院花草的朝夕相处，我想，母亲也是不会寂寞的。一年当中，我也会抽出时间，带着孩子回到乡下老家，回到我熟悉的院子里，陪在母亲身边，说说话、聊聊天，排遣母亲的寂寞。

如今，又是一年春来到，我遥望家乡，仿佛看到了院子里的那两棵玉兰花树，一树的灿烂和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