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鸟语

张华梅（江苏）

鸟语是造物主的杰作，是自然界的馈赠，虽然它本身并非是为人类准备，可却给人们带来无限乐趣和奇妙享受。特别在人们心情烦闷的时候，闻着花朵的芬芳，再听着小鸟的欢叫，那婉转悠扬的歌声，定能让你忘却烦恼，达到忘我的境界。

小时候听过公冶长的故事，虽对他的为人很不齿，却又非常羡慕他能够听懂鸟语的本事。有一阶段，听到鸟叫就站住耐心地听，然后猜测小鸟都说了什么，想以此方式来自学鸟语。其实更多时候听鸟叫听得入迷，思绪跟着鸟鸣的曲调自由行走，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人或事。我不知这是否是小鸟表达的意思，反正自己很着迷。那时听得最多的是麻雀的叫声，这些小家伙，每天早晨都在屋檐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猜测它们的对话，也许是说夜里做了什么美梦，也许是计划当天的玩耍，也许只是单纯想叫醒我，毕竟咱们算是一家子，也许是在羡慕我可以背着书包去上学。可惜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永远无法得到验证，但我自始至终认为是正确的。

我却不喜欢笼子里的鸟叫，觉得虽然好听但多了一份谄媚和讨好，这绝不是一只鸟儿该有的声音和气质。想起小时候也抓过鸟，关在笼子里，不停地和它说话，喂它水和米，以及切碎的青菜甚至抓了几只虫子。可鸟儿以绝食与禁言来进行抵抗，一动不动一声不响，起初我认为它一旦饿了渴了肯定就会屈服，还不停地给它讲道理，表达自己的善意。可是我错了，在这场人与鸟的战争中，我败下阵来。三天过去，小鸟依旧不吃不喝，虽然虚弱得几乎站不住，却断然不吃我喂它的东西，也不对我叫一声，哪怕是表达愤怒。败下来的我心怀愧疚，把小鸟放了，小鸟飞走的时候叫了一声，大概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我却理解为是对我的劝诫和告别。

鸟儿们婉转的叫声一定是在相互交流，它们的语言有可能比人类更丰富。我认为诗人肯定懂得鸟语，要不然怎么能写出节奏优美韵味无穷的诗篇；画家肯定懂得鸟语，要不然怎么能画出那么栩栩如生的鸟类世界；农民肯定懂得鸟语，鸟儿喜欢围着农舍飞翔高歌；所有的孩子也肯定懂得鸟语，他们奶声奶气的读书声和鸟语何其相似。但是，捕鸟的猎人肯定不懂鸟语，这些硬心肠的人不配懂得如此优美的语言，不然在鸟儿的哀求下，又如何下得去手。

记得十多年前去无锡的锡惠公园，有谁怪声怪气地和我打招呼“你好”，吓了我一跳，细一看原来是只鹦鹉。会说人话的鸟是令我佩服的，同时也为自己不会鸟语而觉得汗颜。虽说人有人言，鸟有鸟语，这是两个世界的事，但如果所有鸟都会说人话，所有人也都会鸟语，那样的情景一定美如画。那时人间也许不会再有阴谋和黑幕，鸟儿们飞得高飞得快，谁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