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珍档 | 重庆戏剧运动之“雾季公演”

国内著名戏剧团体汇聚重庆

抗战爆发后，随着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国内一些著名的戏剧团体和文艺、演艺界知名人士也先后汇聚重庆，一时间，重庆演艺界名流荟萃，文艺演出空前繁荣。1938年10月，在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和全国戏剧界抗敌协会的领导下，在重庆举办第一届戏剧节，持续23天，25支演出队同时出动，采用街头演出形式，观众高达数十万人。1940年10月，全国剧协又在重庆举办第二届戏剧节，有15个话剧团和8个其他剧种的剧团参加公演，演出剧目以宣传抗日救国为主。

皖南事变以后，国民党政府加紧政治迫害，强化文化统治，重庆成了一座“死城”。1941年夏秋间，周恩来在南方局文化组一次会议上提出，重庆这个“死城”把人民压得喘不过气来，对国民党的严禁和封锁必须想个办法予以冲破。他指出，在各种文艺形式中，话剧比较易于结合现实斗争，能直接和群众交流，而且观众又多是年轻人，影响比较大。因重庆每年10月至次年5月为雾季，这期间因经常大雾弥漫，不利日机空袭。在周恩来的领导下，南方局文化委和政治部文化工作委员会一道，团结文艺界朋友，利用重庆的雾季开展戏剧活动。从1941年到1944年连续四年在没有空袭的雾季期间举行了大规模的盛大演出，史称“雾季公演”，形成了抗战时期重庆戏剧发展的黄金时期。

《屈原》在重庆公演

第一届雾季公演在1941年10月至1942年5月间进行。10月11日，“中华剧艺社”这个在南方局支持下的民办话剧团在重庆正式成立，并举行首次演出，剧目为五幕话剧《大地回春》，揭开了重庆雾季公演的序幕，在民众中引起很好的反映。其他一些剧团在此影响下，也相继上演了一些进步话剧。沉寂的戏剧舞台活跃起来，文艺创作随之发展，许多好作品争相问世。同年冬季，南方局文委遵照周恩来的指示，在曾家岩50号举行了一次招待文艺界的作家、编导和演员的会议，到会的有阳翰笙、陈白尘等百余人。会后，文艺工作者们以更加坚强的战斗精神投入创作和演出。在周恩来直接指导下，郭沫若的历史剧《屈原》在重庆公演，轰动山城，将雾季戏剧演出推向高潮。次年春，先后创作并演出的剧目达到百出。参演团体有中华剧艺社、中国万岁剧团、中央青年剧社、孩子剧团、育才学校戏剧组、中国实验歌剧团、朝阳大学剧社、中央广播电台、中电剧团、留渝剧人等十多个剧团。演出了《大地回春》《愁城记》《天国春秋》《屈原》《忠王李秀成》《北京人》《野玫瑰》等29部大型话剧，3出独幕话剧，其中尤以《野玫瑰》和《屈原》的对台戏演出最具轰动效应。关于《屈原》的演出现场，张瑞芳在回忆录中这样描述：“1942年4月3日，《屈原》在国泰大戏院隆重上演……在以后的15天里，很多人抱着被子睡到剧场门口，等待第二天售票，更有人专程从成都、贵阳赶来看戏。整个山城沸腾了。”这季演出反响甚大，轰动了整个重庆和大后方。南方局领导下的抗战文艺运动，以话剧为先锋冲破国民党的封锁和禁锢，取得了第一个雾季大演出的胜利。

一百多部大型话剧的“雾季公演”

第二届雾季公演在1942年10月至1943年6月间进行，共演出22部大型话剧。其中，中华剧艺社奉献了《法西斯细菌》《长夜行》《孔雀胆》《风雪夜归人》等6台戏；新成立的中国艺术剧社上演了《祖国在呼唤》《北京人》《家》；中国万岁剧团演出了《虎符》《蓝蝴蝶》《蜕变》；中电剧团演出了《金玉满堂》和《正气歌》；中央青年剧社演出了《清宫外史》，形成“五中会山城”之佳话。此外，国立剧专校友剧团、怒吼剧社、育才学校戏剧组等业余演剧团体也为这届公演奉献了它们的作品。

第三届雾季公演在1943年10月至1944年6月间进行。共演出《南冠草》《董小宛》《杏花春雨江南》《戏剧春秋》《牛郎织女》等大型话剧22个，《处女的心》《求婚》等短剧5个。中国艺术剧社为这届公演演出的主力，其他有中青、中万、中电、中国胜利剧社、怒吼剧社等。

第四届雾季公演在1944年9月到1945年10月间进行，共演出《山城故事》《万世师表》《重庆屋檐下》《桃花扇》《清明前后》《芳草天涯》等大型话剧25个，中电剧团、中国胜利剧社、中国艺术剧社、中央青年剧社等11个剧团参与了演出。同年10月23日，《新华日报》刊发《泛论当前剧运》一文，称“1944年的雾季演出，正揭幕在巨大而壮阔的时代中间。”至1944年底，坚持了四年的雾季公演停止。

四个雾季共演出一百多部大型话剧，公演的戏剧大多是抗日救亡的内容，同时也有许多揭露国统区黑暗腐败现象的剧目，在思想上、政治上是进步的、战斗的。其中如郭沫若创作的《屈原》和夏衍、于伶、宋之的合作的《戏剧春秋》等剧作，不但当时影响山城，即便今天衡量也是十分优秀的作品。抗战进步戏剧大演出活动还在国统区的桂林、昆明、贵阳等地区得到了积极响应，形成了以重庆为中心的如火如荼的戏剧运动。

“雾季公演”在重庆雾季日寇空袭的间隙进行，其历史作用与意义很大。不但弥补了由于日寇封锁影片不足所致的山城人民的精神生活的匮乏，更主要是给予了在战争恐怖和国民党高压统治下的山城人民以精神上的极大抚慰，坚强了他们的生存意志和不屈抗战的决心。虽然那段令人热血澎湃的峥嵘岁月已经过去了70多年，但以雾季公演为代表的重庆抗战戏剧所成就的戏剧“黄金时代”，仍然不失为中国戏剧史上一道璀璨的风景线。

原标题：重庆戏剧运动之“雾季公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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