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珍档 | 重庆百岁老人:大轰炸把耳朵眼睛震出血

07.05.2017  09:30

南纪门临江民居生在山城,长在山城。往事如烟,岁月沧桑。重庆,在新时代里飞速发展,重庆人的生活方式已发生翻天覆地变化,关于老城的生活方式、生活场景,似乎已渐行渐远。今(6)日下午,124名老重庆人在大剧院时光里独立书店聚拢,为众创书籍《故城时光》线下发布揭幕,为重庆直辖20周年献礼。时光走了,记忆却不老,这些重庆人想用这本书,来证明老城从未消失过,它一直都在重庆人心里、在每个重庆人奋斗的过程里。2016年3月,他们开始向这家书店投稿,最后书店共收集千余份、200多万字原稿,从中挑出20余万字、200余张珍贵老照片编进这本书里。书中作者年龄跨度从百岁老人至天真孩童,身份从退休老干部、建筑师,到外地媳妇、导演、医生......被淡忘的重庆老城,由此逐渐清晰。 (来自:慢新闻-重庆晚报)

临江门旧照重庆大轰炸防空洞里老人孩子耳朵眼睛震出血来讲述者:刘大有,百岁老人刘大有年逾百岁,是重庆市电力局老干部。他的女儿刘小渝代表父亲来到现场,他说,父亲带病在身,头脑却很清晰,坚持一字一句用笔写文章,借此机会对家乡表达所有情感。其中有关重庆大轰炸的记忆,令刘老难以忘怀:1938年10月以来,敌机空袭重庆,因距离近,空袭特别频繁,市民难以安宁。大溪沟发电厂旁边有一个防空洞,警报一来,挤满了躲避敌机空袭的男女老幼,许多是发电厂职工及家属。爆炸使防空洞震动,人们站立不稳,东倒西歪,洞里的老人孩子,一些耳朵和眼睛被震出血来,一些因为惊吓,解除警报后都走不回家。1941年8月19日、20日,日寇两次连续大规模轰炸,小梁子、小什字一带全被炸毁烧光,关庙街、较场口、和平路大面积被炸被烧,尤其和平路的木板房和吊脚楼全垮塌……当时我在电力公司电厂管煤,跑警报成为生活重要部分,每次轰炸后,急忙下河边察看煤船情况,每次轰炸后,城市生活完全陷入混乱,房屋燃烧、停电……我永远记得,大溪沟发电厂的主任工程师欧阳鉴、公司总工程师吴锡瀛,在极端困难条件下,费尽心机保存了一个完好的发电厂,在频繁空袭下,不顾生命危险,抓紧发电。他们与全厂职工付出的努力,正代表重庆人的团结,让我们挺过来。 (来自:慢新闻-重庆晚报)

十八梯旧貌江北城夜幕降临就是一天中的黄金时段讲述者:廖明理,今年73岁廖明理,长寿湖九年制学校退休老师,今年73岁,2002年退休,曾住在江北城文化街。他清楚地记得:上世纪50年代的江北嘴,是一处泥沙冲击形成的沙河坝,每到冬春枯水季节,人们在这里用楠竹、篾席和油毛毡,搭建成一条美食街。每当夜幕降临,这里就迎来一天中的黄金时段,也是江北嘴最早的夜生活。这里有卖各种面食的,有烫火锅的,有卖盐稀饭的——稀饭中煮上耙胡豆,再撒上几颗盐,不用下饭菜,也能吞上两碗。当时店家用电灯照明的不多,多数店家点的还是煤气灯和电石灯,江北正街的馆子里,店堂比较大,桌上一般摆上几样下酒菜,皮蛋、盐蛋、卤豆干之类。晚上,江北正街是商贩云集之地,有小贩胸前挂一个大盒子,格子里乘着盐花生、五香黄豆、五香豆腐干。而江北城文化娱乐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茶馆里,茶客一边喝茶,一边听人说评书。江北城夜生活不能不提“嘣嚓嚓”,是民间对国外传来的交谊舞的俗称。跳舞者男士穿着“钢板衬衫”,裤缝熨得笔直,梳着油光发亮的“飞机头”;女士穿着从苏联进口的大朵朵花布缝制的长裙,脸上擦着雪花膏,身上洒着廉价的花露水,一个二个“衣之时之”的,结伴凭票入场。 (来自:慢新闻-重庆晚报)

解放碑的孩子解放碑是心脏小街巷就是神经血管讲述者:张一白,著名电影导演 60后解放碑由张一白执导的电影《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将渝中半岛的两江相汇、摩天大厦、桥都风情,展现给全国观众。有网友吐槽说,这部电影就像重庆城市宣传片,其实张一白镜头里的重庆,是他挥之不去的情景,他提到:每次回重庆,总会自然而然选择住洲际酒店,因为它离解放碑近。虽然住在枇杷山后街,但我是在解放碑底下长大的。在重庆29中,我从初中读到高中,度过了人生最为生涩懵懂的5年。29中奇妙地置身于市中心,我所在的初中年级,有20多个班,他们基本上都是解放碑的孩子。一个个地名,总是复活着一个个同学形象记忆:江家巷的许伟大,戴家巷的周伟,来龙巷的毛宁,沧白路的李常伟……少年男女,如花朵一般,开放在解放碑周遭的旮旮角角。如果把解放碑比作心脏,那些街街巷巷如同神经和血管,大阳沟几乎可以说是它的动脉,是物质匮乏年代的天堂,堆积着各色蔬菜、水果、鱼肉,人生鼎沸,人影蹿动。 (来自:慢新闻-重庆晚报)

改造前的洪崖洞吊脚楼袖珍的杨家坪转盘转盘四周建筑多是红砖青瓦的筒子楼讲述者:徐登权,重庆70后。徐登权:重庆五洲世纪文化产业投资集团董事长,重庆70后代表。徐登权回忆:大概20年前,自己创业初期来到九龙坡,看着有“两条大辫子”的电车摇曳行驶,满大街的建设摩托飞驰而过。那时候的杨家坪,建筑多是红砖青瓦的筒子楼,围绕在现在看来堪称袖珍的杨家坪转盘,后来一座座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冒出。1999年,我的公司搬到杨家坪转盘附近,那时候到处都是红色奥拓出租车,成为一道别致的城市风景。BB机经过几年发展,达到顶峰,随时可能听到别人腰间发出“滴滴”的响声。棒棒是当时城市街道之间运输主力,大量乡下青年到城里谋生。后来,公司搬到建设广场,楼上做办公室,地下车库当库房,公司上下,不分部门、不分岗位、不分级别,有时一忙就是一个通宵,大家的工作劲头真是足,这是老重庆人团结奋斗的缩影。大概在2005年,九龙坡加速发展,杨家坪转盘标志性的“月亮女神”雕塑拆除,杨家坪步行街逐渐发展为重庆市最繁华商业中心之一。 (来自:慢新闻-重庆晚报)

最初的菜园坝广场菜园坝皇冠大扶梯我第一次坐大扶梯吓出一身冷汗讲述者:郑伟,29岁郑伟29岁,生在渝中区,长在菜园坝,现在是重庆力帆发动机有限公司生产检验员。他还记得:渝中区菜园坝通往两路口的大缆车,是重庆最早的客运缆车,第一次坐的时候是1992年,从菜园坝上车,票价5元,发车时站内有三个信号灯,红、绿、白三种颜色,信号灯有序,缆车上客红色灯亮,缆车门关闭绿色灯亮,缆车启动白色灯亮。出站后,我感到意犹未尽,嚷着再坐一次,又花5毛钱,从两路口坐回菜园坝。惋惜的是,大缆车后来被拆了,于是就有了一条亚洲最长的扶梯,皇冠大扶梯。1996年,扶梯正式竣工开放,这一次,我一个人去乘坐的。扶梯上行驶,我感到特别恐惧,感觉整个人都往后仰,出站时,别人见我浑身冒冷汗,不禁笑起来。如今,这座扶梯已运行了20余年。 (来自:慢新闻-重庆晚报)

老民生巷大阳沟菜市场木洞的枣树整条老街飘满了熬制蜜枣的浓浓糖香讲述者:陈诚,90后陈诚是《课堂内外》杂志编辑,90后。他出生在巴南木洞,父亲是重钢集团职工,20世纪80年代末被分配到木洞镇上一间分厂上班,随后在这里认识了陈诚的母亲。他在这个小镇度过了烂漫的童年时光,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木洞镇有两条街,一新一老,新街主要是医院、学校、车站、菜场等,老街是清末民初修的,连成片的土坯木楼和筒子巷,路凹凸不平,青石板铺成。母亲大部分时间在缝纫机轮盘的转动声里忙来忙去,孩子们则扑腾在一起,滚铁环、打陀螺、逮蚱蜢......印象中最有趣的,是老街上有一间杀猪场,每到傍晚有人赶着几头猪从街道经过,孩子们看到又害怕又好奇追在赶猪人身后,成群结队喊着‘猪儿啰啰啰’的号子。很多年轻人不知,木洞水土适合种枣,印象中漫山遍野都是枣树,当地最有名的特长是蜜枣。小时候,一到枣熟季节,家家户户会做蜜枣供给镇上的厂子和商铺,算是一种副业。整条老街飘满了熬制蜜枣的浓浓糖香,小孩子玩累了,随便往路边一坐,顺手就抓一把晒在石阶上的蜜枣塞进嘴里,然后嘻嘻哈哈一通,大人们看见了,不论认不认识,吃就是了。 (来自:慢新闻-重庆晚报)

声音那些回忆瞬间扑向我们时光里独立书店老板李柯成,见证了这本书籍采编全过程。“起初,我们在网上征集重庆城的老照片、老故事,这件事像爆炸一样,引得许多读者有感而发,与重庆有关的成型文章、一些城市回忆的只言片语,瞬间扑向了我们,重庆人对老城的爱,是无法想象的深。”李柯成说,这就是重庆人自己的书能问世的原因。“有的老人直接抱着珍藏的老照片来店里捐献,有的老人用口述回忆,我们来为他整理。很多这辈子都不可能联系在一起的重庆人,因此走到一起。”李柯成说。摄影为老照片灌注灵魂资深摄影师戴前锋说,他曾用30年时间,为重庆拍下10万余张老照片,可在走街串巷时,总是形色匆匆。“摄影的目的,是为记录重庆历史变迁和岁月变化,而这本书,把挚爱这座城市的重庆人聚在了一起,虽然是小众的,但却活生生的表达了同一个心愿,表达了一种传承城市精神的执着,要通过种种亲身经历,将流逝的重庆时光重新拾起,并为城市老照片灌注灵魂。”戴前锋说,这本书延续了、补充了许多城市摄影师来不及做的事。老百姓的呼唤凑成一本书重庆作协原副主席王雨说,这本书里文字和图片很精美,更难得的是,这些图片和文字是来自广大普通市民,这些感触,是重庆老百姓内心的呼唤和记忆,拼凑在一起成为一本书,实在是珍贵。王雨认为,从一定程度上来看,可算作老重庆人的根。 (来自:慢新闻-重庆晚报)

原标题:重庆百岁老人:大轰炸把耳朵眼睛震出血

【免责声明】上游新闻客户端未标有“来源:上游新闻-重庆晨报”或“上游新闻LOGO、水印的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稿件均为转载稿。如转载稿涉及版权等问题,请与上游新闻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