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的声音

《融雪系列No.1》 布面油画 侯宝川

□ 鲁珉（湖北）

企盼很久的雪终于落下了，虽然有些晚。

不知道第一片雪花是什么时候飘下来的，只感觉到窗外有一种异常的声音传了进来。透过窗户，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时，这才真切地感受到，落雪了。心中突然有一种久违的儿时的喜悦，想必那是积郁了很久的对雪的向往与眷恋。

来到这个城市已经有十几年了，除那年南方大冰雪下了好多场雪外，好像每年的雪只是例行地来报个到，就急急地走了，很少能够看到飞舞在天空的雪。

傍晚下班回家，我提前好几站就下了车，想在雪天里走一走。走在整洁的沿江大道上，感觉雪大了一些，不时飘落在衣服上，粘在头发上。多彩的路灯下，雪花更显得晶莹，三三两两的行人与我一样，也在这样冷的天享受着雪的快乐。沿江的绿化树上，已经落满了洁白的雪花，在灯影中摇曳着冬的韵律。

比平时晚了很多时辰才回到家里，一进屋便急急地打开窗子，心里还是放不下窗外飘飘的雪。隔窗望去，雪还在路灯的昏黄下起舞。窗檐上也落满了白白的一层，晶莹剔透，好想用手去触摸，却被手的温度急融出一个手印来。“绕帘渺渺落霓裳，呵手惊飞暖翠华。”深深地感到只有雪，才会有如此的诗意。

夜已经很深了，感觉雪落的声音不时传了进来。谁说雪落无声？那雪落的声音分明是听得见的。“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折射的难道不也是落雪的声音么？

听雪落的声音，仿佛又回到儿时的下雪天。在鄂西山区的那个小山村，冬似乎来得更早，雪下得更多，去上学的路上，两边都是茂密的松林。在下雪天，除了脚步在雪地上的“嚓、嚓”声，就只听得见雪落的声音。大片大片的雪那么密集地落下来，松枝间，那些洁白的雪花扑腾着，簌簌有声。

只要用心，雪落的声音一定能够听得见。走进飘雪中，不自主地默默伫立，侧耳静听，聆听雪落的声音。在这寒冬里，那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暖意，轻轻地裹住你的心，让你感到生活在盛世里的温馨和怡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