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掌故 | 这句重庆言子儿,唐家沱不服!
说起唐家沱,重庆人脑子里立马想起一句言子儿:“亏起唐家沱,亏惨喽!”
但事实上,唐家沱是一个充满历史记忆的地方,有着一段低调而沉重的抗战文化,就算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也很少有人真正地去了解过它。今天的节目,我们重新认识这座小镇,唐家沱。
1937年年底,国民政府迁都重庆,日寇飞机开始对陪都重庆城区狂轰滥炸,一些政府官员、社会名人和群众纷纷迁往郊区暂住避难。而唐家沱就是一个十分理想的地方。
在明清时期,唐家沱是重庆迎接外来客商的第一站,这里地处重庆东大门,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山脚就是铜锣峡谷。抗战时期,老重庆城正遭受着日机轰炸,江北城也非常危险。
唐家沱离城市还是有一段距离,当时被划归为近郊的疏散区。这里乘船便利,是躲避轰炸、从事抗战工作非常理想的地点。1939年,国民政府在唐家沱修建了公教新村,供避难人员暂住。
据《唐家沱街道地方志》记载,公教新村共建西式房屋50多栋,可住三、四百家人,并在菜地、粮田与荒野草丛之中修了几条泥土小路,并取名民生路、民权路,上海路、天津路,胜利路、建国路……
抗战时期,小镇唐家沱名流云集。茅盾、曹禺等大批名人寓居于此,黄炎培、何香凝、廖承志等爱国人士也搬到了唐家沱公教新村,为抗战继续出谋划策,顿时让这方隽秀之地成为名噪一时的“小重庆”。
而茅盾就曾住在天津路一号楼(疑是现存的一号楼)。天津路一号原是黄炎培等人创办的国迅书店,书店特地为茅盾夫妇腾出了两间房屋。
乡村幽静、远离城市喧嚣,茅盾对四周的田园风光十分满意,认为这里是个写作的好地方。
他在《忆谢六逸兄》中曾描写过当时在唐家沱生活的景象:
那时我住在乡下,离重庆水路三十华里,长江边的小村,有人戏尊称之曰“中国海军根据地”的唐家沱是个烦嚣而又寂寞的怪地方。
停泊在“沱”面的几条小军舰不但使这小小的“疏建区”常常出现水兵,也使得这小小的“疏建区”的南京路上出现了福建人开发的菜馆、杂货店和理发铺。真是十足的五方杂居。
茅盾夫妇经常从后门出入。没多久,正对着后门的草坪搭起了一个草棚,里面摆了个杂货摊,出售香烟肥皂。后来才知道,这是中统特务机关派来的特务来监视茅公的行动。
茅盾在公教新村住了三年,是在特务的盯梢监视下度过的。由于茅公的社会声望颇高,当时特务们不敢妄下毒手,所以他与特务和平共处做了三年的邻居,有时见面还相互点头招呼,茅盾有时叫夫人孔德沚去买烟,故意同特务闲聊,听他说什么。
茅公曾说:“这个小特务辛辛苦苦住了三年草棚,没有捞到一点油水还充当了我的义务警卫员,我真为他抱屈。”
他在唐家沱新村简陋的寓所里挑灯夜战,写下了传世佳作《腐蚀》、《霜叶红于二月花》,还有反映民族资产阶级的艰辛奋斗、揭露官僚资本主义罪恶的剧本《清明前后》。他肩负使命,以纸笔作刀剑,投身于抗日救国运动。
同时,他还写下了《雾重庆的生活》回忆录,记录了他在公教新村生活的点点滴滴,念念不忘他在唐家沱的岁月。
和茅盾一起住在这里的,还有著名作家曹禺,他住在民权路十四号,因为没有敌机的袭扰,曹禺在这里开始潜心于创作。据说,他常常坐在唐家沱老街的茶馆里,观察生活观察人物,在此他写出了《北京人》这部话剧。
著名政治家、教育家黄炎培,曾住天津路六号,携夫人和孩子住在这里,还在天津路一号开了家国迅书店。
东北军爱国将领于学忠将军,曾住建国路,后因不满四周国民党特务的监视,遂愤然迁往五里坪林家大院也就是现在的五里坪小学。
著名数学家、民主斗士何鲁曾住该村民权路六号,并在唐家沱彭家祠堂创办载英中学(现重庆46中学),许多地下党员和进步人士汇集于此,以在校教书为掩护,满腔热忱从事革命工作。
解放后,唐家沱被划为重庆东风造船厂厂区,这几栋房子被分配给工厂的职工居住,这几户人家在这个近百年的楼房里住了大半辈子。
李卡嘉从孩童时期就在公教新村居住,从一栋房屋嫁到另一栋房屋,这里有着她全部的青春和人生,左邻右舍就像亲人一样互相照顾。她带我们参观了她的家。
这里是个二层小楼,129平方米,一楼一底的砖木结构。建筑坐北朝南,推门就是长江。悬山式小青瓦屋面,砖柱夹壁,房屋内的楼梯和地板都是木质结构,据说这几十年地板十分严实,一滴水都不会漏。
如今的公教新村仍然残留着时光的印记,这几栋建筑也为我们研究重庆抗战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江北,承受战争带来的深重灾难和巨大损失,同时也见证着英雄之城重庆,不屈不挠的斗志与精神。
在抗战时期的社会活动中,名人志士在唐家沱书写着民族的担当和不屈,爱国主义在唐家沱人民心中生根发芽。这样一个即将被人遗忘的历史文化遗迹,值得让我们重拾记忆,追寻过去爱国人士的抗战热情和民族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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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这句重庆言子儿,唐家沱不服!丨这里是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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