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运动 一个人的狂欢
春天,可以说是运动的季节,几乎人人都在蠢蠢欲动。
中超在重庆连续两个周末的疯狂球市,上周六照母山上的重庆特跑汇,22号即使走后门也没法挤入的重庆马拉松赛的赛道……所有的这一切,你都可以在春花艳阳的名义下,为自己找到一份醇厚醉意。
你可以三百六十度聚焦卡纳瓦罗的“男模脸”,并且在那一场全民摄影大赛中脱颖而出。也可以在照母山的细雨霏霏中,晒出你最新款的SKINS压缩衣。当然,你也完全可以,只是去往那微醺的空气,在奥体近五万人的呐喊中,独醉。
这就是我真正热爱那种平凡的,日常化的,个人的体育,即使是这两天忽然刮起来的足改大风。我以为,最终,也还是应该走到那样的瞬间,比如某一个小学生踏上绿茵场的第一个下午,又比如某一位父亲,领着自己的孩儿,为自己那座城市的球队共同呐喊的那些假日,或是多年以后,那个成了年的孩儿,在忽然涌上心头的追忆里,找寻和父亲共同看球的温暖……
我固执地认为,这才是体育最最动人的样子。在最寻常的日子里,以最不经意的方式去找寻体育的光亮,最终又让体育的点点滴滴,成为一个人的生活。
2013年的岁末,一位十几年前的老同事老朋友,将我拉进了一个微信群。他开始在群里一遍又一遍向我发出邀约,让我同他们一起去中央公园或是照母山上野跑,他不断声称野跑有多神奇,多迷人。我注意到那位老友在群里教主的地位,以及他在最近的相片里雪白T恤包裹的身体,已接近于一本教科书那样完美,于是就动了心,在那个灰蒙蒙的冬天里,去买了一双耐克的慢跑鞋。
可是一场始料不及,绵绵无期的重感冒,却将我的跑步行动拖延到了第二年的一月底。
那天,当我开车驶上照母山公园的3号门,有些害羞地跟随那些老到的跑者迈开脚步,我并不知道,这种行动,已经注定会成为我人生后半期的宗教。
这就是在跑者中间无障碍流传的“跑了,才懂”。只有当你开始奔跑,用你穿着各色鲜艳跑鞋的双脚,有力地踏向水泥的,或是柏油的,甚至是沙土的坚硬地面,当地面同样有力的回应,透过你的脚掌,小腿,膝盖,大腿,最终传递到你的大脑时,你才有可能一步步地,无可救药地坠入奔跑的暗黑魔力。
跑步,终归是一辆开往孤独的班车,只要你开跑,慢下来,完成它,你终归要独自燃烧完你体内的糖原后,才去迎接你脑下垂体分泌的内啡肽、多巴胺。这后两种神秘物质,据说可以带来类似吸食吗啡或邪片的止痛和欢欣,但也只有在你漫长而有耐性的奔跑,实际上是你自觉的祈求中,才终会降临。
这就是跑步带给我们的各自精彩的自我救赎,来看看超级畅销小说家村上春树的描述:“我跑步,只是跑着。原则上是在空白中跑步,也许是为了获得空白而跑步……跑步时浮上脑际的思绪,很像天际的云朵,形状各异,大小不同。它们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
在长达二十几年的跑步生涯中,村上春树每周六十公里,相当“扎实”的跑步,却不再苛求成绩,不再介意同别人甚至同从前年轻的自己比赛,只管埋头跑步,反而获得了更加达观,也更纯粹的快乐,一种人生的信念。
春天来了,请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自由地开启属于你一个人的运动,你一个人的狂欢。文/贺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