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工地人生
渝湘高速、奉溪高速、城开高速…… 白云隧道、凤凰隧道、城开隧道…… 这一条条高速,一个个隧道,是王心飞的“军功章”。 重庆是一座山城,重庆高速多在大巴山脉和武陵山脉的纵深地区,地质结构复杂,施工难度大。面对复杂地形地貌,王心飞扎根高速公路建设管理一线12年,奔波在偏远工地,与设计、施工等人员一起攻克了奉溪高速“天险”,如今又投入重庆高速建设史上难度最大的城开高速建设。
博士初来乍到 隧道施工遇上瓦斯
驾车走渝湘高速进入南川水江后不久,汽车一头扎进无边的隧道群。一个隧道钻出来,开上一座大桥,随后又进入另一个隧道。洞内灯光和洞外阳光交错,让人感叹崇山险峻和建设者的不易。
渝湘高速水江至武隆段,是王心飞参建的第一条高速路。那年,他28岁,博士毕业。作为重庆高速集团派到水武路项目的业主代表,他主要负责羊角隧道、白马隧道和白云隧道的现场管理工作。
初到工地,王心飞话不多,他是一个喜欢用行动说话的人,每天都往工地上跑。
白云隧道是当时重庆高速第三长公路隧道,左右双洞均超过7000米,最大埋深达到了800米。“斜井长1100米,高差400多米,爬一个来回,一个上午就过去了。”那段时间,王心飞不知在这长长的斜井里进出了多少回,“上下斜井过程中,那洞口的一丝亮光就是前进的动力。”
一次,王心飞正在白云隧道施工现场,他发现地上的水在冒泡。“不好!快出洞!”经过检测,开挖区域发现瓦斯,他立即组织施工人员现场采取紧急措施,避免了安全事故的发生。
“说不怕是骗人的。”王心飞坦言,在大山中修路,环境复杂,想得到、想不到的问题都会出现。
一次,王心飞在赶往工地路上,当车行驶到武隆白马段时,突然听见一声脆响,副驾驶室玻璃碎了。他们忙停车查看,发现是山上落石砸到了车窗上。开车继续前行,一路上,一车3人,一人开车,他和另一同事则不时抬头看路。
虽然心有余悸,但到了工地,王心飞又一头扎进工作,遇到落石的事也没向他人提起。
挑战“世界级难题” 3/4路段有滑坡
行车在奉溪高速,出了凤凰隧道,来到谭家寨滑坡群,边坡上一排排混凝土巨石映入眼帘。它可不是简单的石头,而是抗滑桩,可防止边坡滑坡。
“王工,塌方了!”2010年10月,谭家寨边坡开挖时,发生滑坡,巨石泥土滚滚而下。
随着奉溪高速开建,王心飞又一次来到施工一线,这次他面临的奉溪高速,全线几乎以桥隧为主,桥隧比高达75%。接到电话的王心飞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只见山体滑落的大量土石方已将道路埋断,下滑后的边坡形成了长达110米左右,高达21米,宽约16米的危岩体。
“人遭没得?”确定没有人员伤亡,王心飞松了口气。王心飞果断清晰地向施工方发出指令:立即撤离作业人员!封锁路段,不许任何车辆和人通行!对塌方体密切观察,确保施工安全。
但王心飞也意识到,奉溪高速沿线地质复杂,全线大幅滑坡点就有28处,约3/4路段有滑坡,滑坡长度大于路基长度,世界罕见。如何处理滑坡,他们是在挑战“世界级难题”。
工地上,王心飞牵头与科研、设计、施工、监理人员经过数次讨论,最终确定用抗滑桩。
王心飞说,一根抗滑桩重达千吨,深度达五十多米,插进滑坡地带,犹如一颗颗巨大的“锚杆”把边坡稳定。“比如在大坪滑坡处,抗滑桩就架了92根,最长的一根深度达71米,相当于20多层楼高。”他解释道。
为防止再次滑坡,王心飞蹲守在工地上。抗滑桩开挖时,不允许采用爆破施工,施工者只能用钻机一点点钻,一天开挖深度仅0.5米。这意味着,挖好一根抗滑桩至少需要3个月时间。
如今,王心飞又转战城开高速。这条穿越大巴山腹地的高速路,部分路段桥隧比达到99%以上、有约60公里长的超长隧道群,是目前重庆高速公路建设史上难度最大的一条。
面对复杂地质条件,王心飞和同事们决定在高速公路特长隧道施工中使用多臂凿岩台车等成套隧道机械化施工设备,这也是重庆高速在修建中首次采用全机械化操作。
同时,他挖掘设计潜力、管控安全风险,每天步行十多公里现场勘察,针对困难路段、关键工程和结构通用图等,充分优化设计,仅城开隧道和旗杆山隧道就节约投资6000万元以上。
亏欠内疚 没能赶上妻子生产
作为一名高速路建设业主代表,从高速路前期放线到完工,施工中遇到的各种问题,王心飞都要负责。他大多时间不是在工地上,就是在去工地的路上。城开高速的每座隧道、每座桥梁,他都再熟悉不过。
每周,王心飞也要回趟主城,向分管领导汇报施工进展、施工中遇到的问题。“从工地到主城,路上要走近5个小时。常是周末回家歇两晚,周一又得往工地赶。”
对于家人,王心飞心里满是愧疚。
“妻子怀大女儿时,我在奉溪高速,没能陪在她身边。到小儿子时,我又到了城开高速。”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父亲的他,对妻子和孩子都充满愧疚。妻子产检都是自己开车去,委屈时也向他吐槽“你看我多强大”。
2017年6月15日晚,还在工地的王心飞接到妻子带着哭腔的电话:羊水破了!
王心飞心头一紧,妻子的预产期本在7月,因城开高速工期紧,他本来打算过一个星期再请假。他忙给邻居打电话,请他们帮忙把妻子送到医院,自己则找了个车,凌晨2点从城开高速旗杆山隧道项目部出发。次日清晨,他终于赶到医院,看到妻子和孩子平安,王心飞眼睛一下湿了。
“说不想家那是假话。”长期在工地,王心飞和家人聚少离多,只能每天抽空给家里打电话,听两个可爱孩子的声音。因为在工地上常忙得忘了刮胡子,有时一脸络腮胡回家,孩子都差点不敢认他。
问及是否想过换岗,王心飞笑了笑。他说,他还是喜欢在建设一线,“修路虽然辛苦,但总要有人做。在可以奋斗的年纪,我不想选择安逸。”
原标题:博士的工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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