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巴渝工匠”：做把夏布折扇 要用石头打磨200多次

     工匠名 片

    陈子福：男，69岁，荣昌扇匠。

    推荐理由

    他是夏布折扇的创始人，他做的折扇，被中国扇艺术博物馆重金收购。在折扇制作艺术衰落的今天，他仍然坚守这门老手艺，并致力于让更多人认识这门技艺。

    曾获荣誉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制扇技艺代表传承人”、“重庆市工艺美术大师”。作品曾获“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银奖”、“中国首届旅游纪念品设计大赛银奖”、“重庆市工艺美术行业评比金奖”等。

    2013年10月，中国扇艺术博物馆（现杭州工艺美术博物馆）的考察团来到荣昌松竹轩扇庄，以高出市场1倍多的价格，征购了这里的4把夏布折扇。4把折扇中，最小的仅33厘米长，征购价高达2000元；最大的有1米长，征购价高达8000元。

    一把折扇为何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考察团成员给出的答案是：“这是我们看到的最完美的夏布折扇，古朴、深沉、艺术性极高。”

    这4把折扇都出自夏布折扇发明人陈子福之手。

    好折扇有奥妙

    “如果你去荣昌买夏布折扇，看到上面有陈子福亲笔题的名字，那意味着这是一把品质最上乘的夏布折扇。”重庆工艺美术行业协会秘书长柳孔文说。

    勾、皴、点、染……4月26日，记者在荣昌松竹轩扇庄见到陈子福时，他正一丝不苟地为一张夏布扇面作画，“因为夏布底纹古朴，为求搭配协调，作画用色以赭石加水墨为主，为求精致和韵味，一把折扇要画将近两天。”

    陈子福告诉记者，一把好折扇，收折起来要紧闭，扇骨不能有破损，扇面没有松层起泡，这是基本要素，最为重要的，还是扇面是否光滑细润。

    记者随便拿了一把他做的夏布折扇在手中把玩，发现扇面确实和普通折扇不一样，虽然比纸扇、绸扇更厚，但格外平整、贴实。

    这其中有何奥秘？

    陈子福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拳头大的川白蜡，涂在一张还比较粗糙的夏布扇面上，然后用一块鹅卵石，像磨刀一样，压在扇面上来来回回磨，磨了200多次以后，记者再拿起扇面一看，果然和刚刚的折扇一样光滑、细腻。

    “其实这道工序也可以用在宣纸扇面上，但是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我小时候师从荣昌最好的白页扇大师胡吉山时学到的。”陈子福说。

    13岁时，陈子福做了胡吉山的弟子。最初三个月，瘦小的陈子福每天都要拿着5斤重的鹅卵石练习磨扇面。因为师傅告诉他，“有力气不等于能磨得好，轻了蜡抹不均匀，重了扇面就会磨皱。”

    每天8个小时的练习让陈子福手腕酸痛、红肿，吃饭的时候筷子都拿不起来。但是他从没想过打退堂鼓，因为同为扇匠的父母告诉他，“做手艺都会辛苦，但为人必须学艺，因为无艺压身就会饿饭。”

    虽然出师以后，陈子福被分配到工厂上班，并没有从事折扇制作，但他心里一直感激着这段经历。

    夏布折扇是创新的产物

    1996年2月，迫于家庭经济压力，陈子福辞去了荣昌星火农业机械厂工会主席的职务，捡起阔别30多年的折扇技艺。

    当年7月，陈子福带着自己用宣纸和丝绸制作的折扇到全国首届艺术大展上参展，折扇的精美引起各方广泛关注。时任中国扇子艺术学会会长郝盛琪勉励陈子福，“希望你为西南扇子树立一根标杆。”

    这句话让陈子福陷入了深思：“以纸、丝绸和绢为主要扇面材料的苏杭折扇走在我们前面，我们再做同样的东西，肯定无法赶超人家，只能另辟蹊径。”

    于是，他开始了创新。绫、羊纺绸……都先后被他用作了扇面材料，但他觉得其质感和色调都不够独特。

    一次午休的时候，陈子福梦到自己回到童年，和小伙伴在晾夏布的杆子下面捉迷藏，这一幕熟悉的场景让他梦醒之后突然有了灵感。

    “为什么不用我们荣昌的夏布来做材料呢？它自然独特的肌理效果正具备不可复制的特点。”陈子福立马做起了试验。

    但用夏布做的第一把折扇，几经开、折之后，扇面的夏布层和宣纸层就分离开来。

    但陈子福没有轻易放弃。他想到小时候用中药白芨在笛子上轻轻一抹，笛膜就能牢牢粘在上面，把这种方法用到扇子上不知效果如何？

    于是，陈子福用白芨熬水加进糊扇子用的米浆，并用一层薄薄的皮纸贴在夏布后面做过渡层，粘黏性不牢固的问题迎刃而解。

    “我想成立一个微型扇博物馆。”陈子福告诉记者，现在荣昌扇匠不过80人，技艺较高的不到10人，折扇技艺正面临消亡的危机。他想通过努力，让折扇进入课堂，让更多人接触并尊重这门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