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足有位杂技师“飞斧大侠”:蒙眼扔“人靶”次次精准
▲谢凤国戴上眼罩表演飞斧绝技
▲经过苦练,飞斧在谢凤国手中已能百发百中
▲13年来谢凤国每天都会在练功房里投掷飞斧,墙皮和木桩上留下斑斑痕迹
▲妻子杨玉婷给谢凤国送水解渴
▲谢凤国和徒弟王华彪在四层八仙桌上表演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双桥狮舞”
古龙笔下的小李飞刀,刀不虚发。大足双桥的老谢,如今练成“绝世武功”:蒙眼飞斧,斧斧神准。围观者屏住呼吸,看得是胆战心惊。
看,6把斧头扔得真准!
“来,乡亲们摸一下,看一下,检验下这个眼罩。”6月22日,双桥西湖边,在开始表演飞斧前,老谢邀请来访的人都检验下。自然,喊围观群众上去当“靶子”挨飞,是没人敢的,徒儿蒋远涛上。“我相信我师父。”蒋远涛边喃喃自语,边吹气球。6个直径约12厘米的木桩,牢牢固定在铁架上,小蒋大字张开,卡在6个木桩中间,嘴上还衔着一个刚吹胀的气球。老谢蒙上眼,上前走几步,上下左右挨个摸遍木桩,然后摸摸徒儿的头,有节奏的退步,数着步数。退到四步半,他拾起右脚边的6把斧头,深吸口气,发功,扔斧,只见斧头在空中飞速旋转,有力地奔向目标物。“砰”,气球中标,斧头深扎进木桩。
“飞斧大侠名不虚传啊!”现场响起阵阵掌声,无不啧啧称奇。
13年终练成飞斧功
老谢,全名谢凤国,46岁,个头不高,身体健硕。2005年,他开始摸索练习飞斧。这可不是一般的功夫,斧子不长眼,稍不留意,那可是要出人命的。“我也是练习了差不多4年后,中标率达到100%才敢上人靶,逐渐有把握了,才敢蒙眼飞。还是不敢拿性命开玩笑。”老谢解释。
徒儿蒋远涛是老谢的首个人靶,他至今还记得初次当人靶时,虚得双脚打闪闪,都不敢睁眼看。“眼睛闭得死死的,听到六个斧头都扎进木桩,才松口气,那时候就想,最不济也要留个脑袋。”蒋远涛回忆说,这几年虽然看师傅练斧头功,也当过不少次人靶,但自己至今还没正儿八经练习过这功夫。“师傅说,现在还不是学斧头功的时候,凡事不能急,得慢慢来,不然即便学了也很危险!”
蒙眼飞斧,怎么做到的?
“力度、距离的掌握很重要,哪怕蒙上眼,对面6个点位得清晰记得。这个靠说学不来,得要练几年慢慢摸索才有感觉。”本想让老谢传授点“武功秘籍”,他只点到这里。
蒙眼怎么就能那么准呢?万一伤到人了多吓人!“没有诀窍,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要靠摸索。”老谢很无奈,摊摊手,咧嘴笑起来。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失过手!老谢回忆,有次去乡里演出,上来一个想体验下当人靶的小伙子,胆战心惊从木桩缝中下来,发现裤子有个小孔。“还好穿的阔腿裤,不然就是腿挨刀。”老谢本来当天也是正常发挥,哪知道小伙子怯场,临到真要飞斧了,脚一直不停地晃动,吓得直哆嗦,后来看到斧头来了,腿收紧,想躲闪。
每把斧头,重约1斤2两,扔过去杀伤力不小。“飞刀轻多了,一般每把三两,扔出去,刀尖转半圈扎进目标物,斧头扔出去要飞一圈半。”老谢把飞刀和飞斧动作分析得很细致。
两壁墙、200把斧头
双桥非遗武馆,这是老谢平常练功的地方。从2005年开始学习“飞斧功”,老谢没有师傅,全靠自己摸索。“当时的初衷是玩新花样,看电视里面那些侠士,扔飞刀、飞镖,我就在想,我能不能创新,来个飞斧头。”13年的苦练才有了今天的蒙眼飞斧。
最初,老谢扔直径差不多12厘米的木桩,斧头能挨着木桩就很不错了。“经常是扔飞,砸到墙上。”来到老谢的练功房,我们看到两块墙壁伤痕累累。“都是被斧头砸伤的,水泥渣和木渣常常掉一地。”徒儿小蒋只是看着师傅练,自己很少尝试。
除了墙壁,老谢的练功房还有几十把斧头。他说,每次都买几十把,算下来练坏了200多把斧头了。“如果砍准了木桩,长期练习顶多钝了,磨一磨又好了,最开始练的时候比较恼火,砍得不准飞到墙壁或者地上,斧头就容易坏。”
杂技传承人为何苦练飞斧功?
跳火圈、踩钉板、徒手劈砖、高杆表演……在双桥,以前家家户户一有红白喜事,总能看到精彩的杂技演出。通桥街道文化站站长陈荣建介绍,谢凤国是市级非遗项目——双桥狮舞、杂技的代表性传承人。“没有童子功,练不出来。”陈荣建感叹,这些年,政府都很重视非遗项目,免费为老谢的团队开辟400多平方米的练习场地,供大伙儿日常训练。陈荣建介绍,目前老谢的“飞斧”等杂技已申报大足区级非遗项目,接下来他们还将继续申请市级非遗项目。
据了解,目前重庆范围内少有飞斧项目,即便在全国也不多见。“从小都很不安分,喜欢翻筋斗,倒立走。”老谢说,与生俱来的杂技天赋,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得到了杂技老师郭万新的赏识。8岁时,他正式拜师学艺,成为了双桥杂技的第四代传承人。靠杂技谋生的三十多年,老谢的头部和手掌布满了茧子。“学杂技,哪没有磕磕绊绊,摔得鼻青脸肿是家常便饭。”老谢很粗犷,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疤。
他回忆,二十几年前,师傅郭万新去世,他与同门师兄弟重新组建了一个杂技团,四处表演维持生计。能唱会跳,又有颜值的演艺队伍大量涌入民间表演市场,老谢感到压力重重。“得创新,要有新花样才留得住观众。”老谢和他的团队不断增加表演难度,出新花样,牙齿顶板凳、高杆儿、上刀山、飞斧等项目不断推陈出新。记者了解到,现在团队每月能接到二十多场邀请,一场表演能挣近2000元。
托举在掌心的幸福
表演完飞斧,妻子杨玉婷递给老谢一瓶矿泉水,帮他擦拭额上的汗水,温馨和睦。
“最初谈恋爱的时候,他每次演出我都提心吊胆的,他也受过不少伤。”妻子回忆,有一年,老谢正在表演高杆杂技,不小心从7米高的地方摔下,脸部着地,额头摔破,牙齿戳穿了嘴皮,当场血流不止。幸运的是,并没伤到要害。
老谢表演狮舞、杂技,是非遗传承人,在通桥小学还收了上百个狮舞小徒弟,传承狮舞技艺。此外,他还当过杀猪匠,卖过猪肉,承包过鱼塘,管理过农贸市场等。“鱼塘包了十几个,但鱼塘的鱼从没卖钱,都是亲朋好友们来钓,他钓的鱼也会分给大家,很大方。”杨玉婷说,这几十年,只有狮舞和钓鱼是老谢的最爱,她最大限度地支持他。
老谢虽是武夫,力气很大,在外不动粗,在家更不会。“吵嘴难免,但一般都是他让着我。有时候生气了,他还要逗你开心。没生孩子前,我那时候90来斤,他轻轻松松地把我托举起来,坐在他手掌心玩。”妻子甜蜜地说,现在是老夫老妻,再也不好意思和孩子们抢“座”了。
上游新闻·重庆晚报慢新闻记者 周小平/文 冉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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