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成熟时

春夏之际，黄鹂鸣叫，正是桑葚成熟时节。每每此时，记忆总会悄然跃上心头。于是，又记起摘桑葚的那些事来……

在满树碧绿桑叶的掩映中，不经意中，就有一簇簇桑葚露出甜甜的笑脸。微红的如羞涩的少女，欲言还休；深红的似待字闺中的女儿，含苞待放；紫红的则如已婚少妇，风情万种；颗颗籽粒饱满，透着成熟；个个水灵灵的，令人垂涎；摘一个含到嘴里，一股甜汁沁入心脾，甜到心底。饱餐一顿，手上嘴上早已变成紫色了……

后来，读鲁迅《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每每读到那段脍炙人口的景物描写：“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总会唤起我心灵深处的诸多共鸣。多年后，当踏进鲁迅的百草园，我迫不及待地寻找那桑树的踪迹……

对于桑葚，民间有很多传说。如相传西汉末年，刘秀起兵讨伐王莽，兵败幽州，负伤落魄于野外，就是靠桑椹养好了伤，突出重围。刘秀登基后，封桑树为“树王”，而桑葚也成了皇帝御用的补品。“二十四孝”中，也有“拾椹异器”的故事……

桑葚是我国文学作品常见的意象。《诗经》中就有“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的诗句。晋代文学家傅玄《桑椹赋》写道：“繁实离离，含甘吐液；翠朱三变，或玄或白；佳味殊滋，食之无斁。”写出了采食桑葚的种种乐趣。唐代柳宗元写道：“闭声翅回归务速，西林紫椹行当熟。”欧阳修吟道：“黄鹂留鸣桑葚美，紫樱桃熟麦风凉。”范成大也吟出：“卢柑梅子黄，樱桃桑椹紫。”清代叶申芗在《阮郎归》中写到：“南风送暖麦齐腰，桑畴椹正饶，翠珠三变画难描，累累珠满苞。”一个“饶”字，将桑葚的稠密写得活灵活现。

“桑荫青青紫椹垂”，眼前仿佛又看到那青中微红、红中带紫、紫中透亮，密密麻麻、满天星似的缀满苍翠枝叶间的桑葚……

孟祥海（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