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乐山上有位“音乐隐士”:耕读弹唱养鸡鸭,田园牧歌有人家
住进深山里,呼吸着新鲜自然的空气,吃着自家种的蔬菜,林间养几只鸡鸭生蛋,平日里足不出户潜心经营自己的兴趣和小生活。相信这样的人生很多人都梦寐以求,你知道吗?在重庆歌乐山上,就住着一位这样归隐山林间生活的人。
他就是谢江川。
在重庆音乐爱好者圈子里,他的名字被大家熟悉,不仅是因为他收集有数十万张唱片,更是因为他对音乐独到的见解和思考。
今(14)天,上游新闻记者来到了谢江川位于歌乐山上的住所和工作室,为你探访他和十几万张CD唱片的故事。
山里的工作室
和超十万张唱片
山里七拐八绕,穿过厂房、老居民区和一间废弃的度假山庄,再推开一道厚重的铁门、往前走几百米,恍如隔世,便是谢江川的住所——一方很原生态的小院子,一间朴拙的工作室,两个简单的卧室,一个老式的柴火灶厨房,还有一个堆满了承纳全世界各地千奇百怪的音乐的唱片仓库,这便是他目前的所有生活空间,也是国内独立音乐圈和CD唱片圈里颇有名气的“門唱片”最新工作室。
“这就是我的工作室,也是放CD的地方”,进门的时候谢江川正在忙。上游新闻记者看到,工作室两侧墙上十来层高的柜子里挤满了CD唱片,就连柜子顶上也放到不能再往上放,目之所及,地上随脚都是高高低低一摞一摞的CD,看起不小的工作室也只留了一条供人通行的狭小通道。
走出工作室,转角上几步阶梯,推开一扇白色的小门,就是門唱片的仓库,仓库内整整齐齐码了数百个纸箱,里面全都是他收集的CD唱片,“搬家的时候,搬家公司最长那种车都运了5车,塞得满满当当。”搬工作室后谢江川估计过,这个仓库里总共有十几吨唱片。普通标准每吨唱片大概是9000张左右,意思是光是这间仓库里的唱片就有十几万张,这还不包括工作室里堆积如山的唱片。
和谢江川生活的还有他的妻儿和父母、刚满4个月的白胖孩子,一家人一起住在山里,谈起每天的生活和工作状态,谢江川十分自在,“没事就不会想出门。”他的妈妈也有几个月没下山了。
谢江川说,自己平时主要工作就是呆在工作室整理唱片,听听音乐,经营CD销售生意,做出版策划,然后处理一些家庭事务。
前些年做过大量音乐文艺活动策划的他,现在已很少露面组织活动,只有一些十分要好的朋友来了重庆无法上山相聚时,才会下去跟老朋友见见面,聊聊天。
高中与CD结缘
大学摆唱片地摊
谈起与CD的结缘,还要追溯到谢江川的高中时期,“高中被音乐触动,是美术课的老师给我们介绍摇滚乐。”谢江川说,高中时老师会在课堂上介绍一些音乐,特别是有次听到曾经影响一个时代年轻人的乐队Pink Floyd的《The Wall》,给了自己很大的冲击,便一下迷上了音乐,自己也就开始慢慢去了解和发现。
“据我所知国内外很多知名音乐人都受到这个乐队影响,他们的创作将很多人生存的现实问题和社会问题用摇滚乐的形式非常直观的表现出来,这对年轻人来说冲击力很大。”谈起这支对自己影响极大的乐队,谢江川赞誉有加。
谢江川从小喜欢数学,高中毕业时选择了物理专业,考进了重庆大学物理系。但是对于音乐,谢江川始终心怀热爱,他从大学开始把大量的时间都交给了听音乐。直至2006年刚进大四,面临择业选择的谢江川某一天突发奇想,要不去卖唱片,说干就干,他拿着大四的学费就去找货摆地摊卖CD唱片,常去的地方是川美老校区,其他大学也偶尔去。
谈及印象最深的一次经历,是在大学城重大学校路边摆摊,保安以为他贩卖“黄碟”,就拉到办公室检查,还让他写保证书。
摆摊卖碟的日子大约持续到毕业结束,07年毕业后,谢江川在重庆大学里面租了一间老房子,把心思更多的放在了淘宝店上。随着投入的时间越来越多,收集的CD唱片也越来越多,而每次搬家,也越来越困难。直到去年,已想远离闹市生活的谢江川,在朋友的邀请下,将自己的工作室和所有的CD唱片都搬到了歌乐山上来。
大山坳里的“思想者”:
音乐与生活是一种哲学关系
从短短几个小时的随意聊天里,上游新闻记者发现,除了看到十几万张CD唱片,谢江川还有一颗极其热爱思考的头脑。
大概是从小比较迷恋数理逻辑的知识,虽然从事着与音乐相关的工作,但在简单的日常生活状态里,谢江川从未停止自己的思考。
当谈及自己对音乐的理解,谢江川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娓娓道来他长期以来结合自己的物理知识和对宇宙、生命的思考,讲述他对音乐的认知和思考:“如果在某些使用方式上,我们若敢用振动替代音乐这个概念,是不是音乐其实应该是物理的范畴,音乐即万物?”谢江川笑着说道。
工作室周围是山林,夏日里蝉鸣从不间断,其他声音都被其淹没很难辨别。“这个太厉害了,我想就算再厉害的音乐大师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做不出这样的声效。”
谢江川边聆听树林间蝉鸣的声音边说,“大自然自身的声音设计非常厉害,你听到的可能是一万只音质完全不同的蝉在不停地自由组合即兴鸣叫,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是一件非常妙的听觉感受,就好比说我们观察一个数千人的会场,大家都在自由交谈,你根本分辨不出谁在具体的说什么,整个声音就在各种特定音质系统里不停翻滚,那时候,你距离他们稍微远一下,仅观察声音属性的时候,你发现人类的语言文字在这个观察距离上已完全失效。”
这是谢江川最近很喜欢的体悟,如若静物的观察,这是他非常认同的一种方式。只有接近于绝对静的状态,内心才能更澄明,对事物振动的理解与洞察才能更准确一点。
探索音乐和古建筑结合
未来继续做有诚意的事
尽管现在的生活平淡闲适,但谢江川大脑从未停止,对以后在音乐上可能的工作,也越来越找到了一些比较清晰的方向和路径。
在传统古建筑中聆听穿透心灵的音乐,你体验过吗?这个月的18日,谢江川在白市驿一处刚刚修复好的老戏台“驿舍田园”策划了一场音乐会,演出的乐队为一个低调而圈内有众多听众的“秘密后院”。
最神奇的是,他把这样一个音乐会专场演出前所未有地放置到了郊外田野间的一个古书院老戏台里。“直觉判断,这个场域的‘气场’跟秘密后院音乐传达的东西非常契合。现在重庆市民有时候不晓得周末该去哪里耍,思考现代和传统艺术形式的结合,也是我思考的问题。听众来了,在这里不光可以听一场接近三个小时的音乐会,还可以很舒服地消磨半日时间,他们若下午提前过来,可以在园子里看看平日院线见不到的好电影,在草地上,父母带着小朋友一起感受音乐的美好,在田野路间,可以逛逛小市集,逛累了,席地而坐喝喝茶,好酒者,可去到酒窖里品酒,这样的‘偷得浮生半日闲,門中自由天外天’也是我的初衷。”
除了继续做自己的CD唱片生意养家糊口,随着慢慢对音乐的体悟越来越深刻,谢江川想尝试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从今年初开始尝试给小朋友做音乐分享活动,一个纯公益的个人计划——在他看来,找到适合个体理解欣赏音乐和观察倾听声音的方法,也是一个“启智”的过程,他自己对此体悟很深;而对成年人,他的精力放在了出版国内一些很小众的音乐作品上面,谢江川觉得这些声音可以启发人思考非常有价值。
谢江川还计划把工作室周围打造成为一个公共空间,一个去社交化理念的空间,在这个场域里,让人比较单纯静心的体验音乐的丰富性,“感受人类在声音创造上抵达的想象力边界。”
上游新闻 杨辛玥 实习生 罗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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