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的城市丨老街很老，霓虹很艳，这里是渝中母城的挂壁老街燕子岩
主城的繁华似乎与它无关，燕子岩老街面朝长江，将自己悬挂在山腰上，安安静静俯看山下的车水马龙，世声鼎沸。
从长江大桥北桥头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进入，一坡很陡的石梯蜿蜒进黄桷树林里，多少年来，石梯被磨得圆润，与树根的盘根错结，告诉来访者，这里已有些年辰了。
知道燕子岩的人不多。在未修建石黄隧道之前，这里曾经叫晏喜洞，还修建了一个公园。现在公园没了，晏喜洞这个地名也随之消失。燕子岩还在，也算交通要道，往上到七星岗，向下长江大桥北桥头，往西到菜园坝南区路。
燕子岩背靠枇杷山山脊。坡陡，地无三尺平。但原住民们硬是在这地方依山而建，将房屋斜斜地“挂”在了山腰上。陡峭的石阶四通八达，每条路的尽头，都是一扇斑驳的木门。门外是老街，门内是生活。
穿过一幢吊脚楼，拾级而上，路边开满黄色小野花，金黄的黄桷树叶洒落一地。有个人说，“就像这树叶一样，燕子岩老了！”这个人是燕子旅馆的老板，一个清瘦的男人。他不愿透露姓名，也不愿出镜，像一位高人。
在燕子岩生活了50年，旅馆开了35年。
“你来晚了，燕子岩以前很热闹。”他从父母手上接过这个旅馆，曾经辉煌过，现在没人住了。
他在旅馆外遍种竹子，以及各种绿植，墙上涂鸦五颜六色，让燕子岩老街有了一抹亮色。“这是我一个具有艺术气质的朋友画上去的。”
街邻已搬走大部分，他还在作最后的坚守。“我也不知道还能住多久，住一天算一天吧，我对燕子岩有感情。”燕子岩没有游人了，偶有到访者，多为摄像爱好者做“到此一游”的记录。
山脚下一辆载重货车驶过，轰隆隆的声音穿过树梢，逼近老街。货车走远，燕子岩老街又安静下来。动静之间，提示你，燕子岩地处闹市主城。
居民们说，入夜，燕子岩是绝佳的夜景观赏处，户户窗对长江，推窗便能拥入满城灯火。不远处，长江大桥飞架南北，桥下珊瑚坝，江水东流。再远处南岸高楼林立。老街很老，霓虹很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老街也曾有过辉煌时期，陪都时期，山中还有许多要员居住。郭勋祺公馆便是见证，陪都时期，郭园中的其中一栋建筑还是李宗仁的官邸。
再往上走，经过50中，就到七星岗。有名的纯阳酒馆依然酒客盈门。
燕子岩老了，房屋年久失修，边坡安全隐患加剧。渝中区政府在2016年启动了一批传统风貌区、山城老街区、特色老社区保护项目建设，燕子岩在列。
如今的燕子岩拆迁正在进行，老街上的建筑短期内依然在坚守，但不久这里将化为一片废虚。规划中，这里被定位为历史文化展示、休闲娱乐体验、特色商业、商务休闲。这些洋盘的名词，听起来似乎与燕子岩的气质有些不符，但不可否认，老去的燕子岩，需要新生。
上游新闻记者 杨野 实习生 黎盛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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