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辛酸淘金路

连晶华（河南）

李哥从澳大利亚淘金归来，我们几位要好的兄弟姐妹们为他设宴接风。接风宴上，乍一见李哥，把我吓了一大跳。原来去澳洲淘金前，那位红光满面、白里透红、儒雅斯文的李哥，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眼前的他鬓发染霜，面容憔悴，脸色黑里泛黄，仿佛是大难不死，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似的。今非昔比，他真的让我惊呆了。我望着他，好奇心使我急切地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澳洲时光，竟让一个踌躇满志的人，忽然间变成了一个小老头。

李哥讲起了他的澳洲故事。原来，不甘于每天一杯茶、一张报纸混两千多元工资的李哥，经不住朋友的甜言蜜语和高薪诱惑，辞去工作，和朋友去澳洲淘金。朋友的亲戚开了一家家政公司，本来说好安排李哥去公司干活的，可到了那里后，朋友的亲戚以人手太多为由，又将李哥转手安排到一家华人老板开的农场里去干活。

只会几句简单英语的李哥，到澳洲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只能任人摆布。好在专门开车来接他的农场主，貌似人比较和气，也算是让李哥吃了一颗定心丸。尤其是农场主开出每天140元澳币（相当于700元左右人民币）的高薪，让李哥兴奋异常，乖乖地就跟农场主去农场干活了。

可是，令李哥没想到的是，每天早上5点半就得起床，然后吃一些火腿肠面包之类的食品，6点多就得下地干活，一直干到天黑。刚开始还行，后来，在饮食上受不了，那些吃不惯的食品让人恶心。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要一直不停地干活，稍微喘口气歇歇，工头就会像吵犯人似地恶声恶气地说：“干活！干活！不要停下来！”由于天天蹲在地上干活，李哥的屁股都磨烂了，以至于他回来坐在飞机上，都是扭扭捏捏地侧身坐着。

李哥说，虽然农场老板是华人，面子上貌似慈眉善目，可在干活上，却对同胞一点都不仁慈。偌大一个农场，只雇用了5个工人，不管风吹日晒雨淋，5个工人极其辛苦，每天都干着简直比牛马还重的活。

据说，澳洲的农场几乎都是华人租用承包的土地。以前，澳洲当地只有花椰菜、胡萝卜、洋葱等欧洲人常吃的蔬菜品种，根本没有中国的白菜、菜心等，而且本地人也不太爱吃中国菜。可如今，在悉尼市区的任意一个菜市场，都会看到，西洋菜、小白菜、芥菜、上海青、姜葱蒜等等，卖菜档口的蔬菜品种琳琅满目，与国内任何一个菜市场无异。而且，澳洲人也越来越爱吃中国菜。这些水灵鲜嫩的蔬菜背后，却流淌着农场华工的辛勤汗水。

李哥的故事暂告一段落后，他不由得泪水掺着酒水自顾自地痛饮了一杯。我为了调节气氛，逗李哥说：“甘蔗没有两头甜，您虽然受了些苦，可是淘到了金子呀！干了两个多月，就挣了五六万，厉害呀！你这次回来待多久？”谁知，李哥貌似厌恶地说：“不去了，我坚决再也不去了！”

我不得其解地问李哥：“那里工资那么高，您怎么就不去了呢？”李哥一脸严肃地说：“在那里干活虽然工资高些，但没有人身尊严，我再也不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