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给三个男人生了三个娃 还没有一张身份证
丕琴看着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呆呆地出神,她指着其中代表出生年的“1986”,笑着说这是她现在丈夫给“安排”的,跟丈夫同年。
这个身份证号码,是丈夫刚子辗转到民政局救助站、辖区派出所交资料,填表时按照格式拟的一串数字。不过,还需要再等两年左右时间,这才可能变成她真正的身份证号码。当然,具体的号码要等身份证下来才能确定。
丕琴颠沛半世,给三个不同的男人生了三个娃,但还没有一个户籍、一张身份证,按照他们从忠县民政局救助站及派出所了解的政策,需要暂住期满3年(她已随刚子暂住一年左右)才能获得身份证。所以,这个还不确定是否属于自己的号码,被她奉若至宝。
然而,她已经等不起这两年的时间:两个娃儿需要正常入学,身份(户籍)的事等不起了。
说不清的过去:
半世颠沛多个家庭,跟养父母家庭失散
丕琴早已记不清自己的出生年月日,也记不太清自己那几年在哪里生活。上游新闻·重庆晨报记者帮她梳理时间线,她很多时候都有些懵。费了好一番劲,我们终于梳理出了一些脉络。
丕琴说自己“上过学,小学二年级的水平”,细问之下,还不是真的到学堂里读书,而是跟着小伙伴在家里学的。很多字都是她自学的,看电视、耍手机、问人都可以学习一些,“丕琴”虽然是化名,但是“丕”字她认识,读“pei”音。
丕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自幼在养父母家长大。大约十多岁的时候,还不太懂事,被人骗到了浙江一带,给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当老婆。“当时给我说的是打工,具体工作是做保姆。但是到了雇主家,对方告诉我,我就是被买来当媳妇的。”
被骗到浙江以后,她就跟家里人(养父母)失散了,那时候还没有手机,她也不会写信。“买”了她的人对她看得也很严,从不给钱,还发动农村的熟人“监视”她。“那个男人年龄大了,还有两个很凶的姐姐,随时随地想方设法不让我走。”
再后来,丕琴为这个男人生了一个男孩,家人也放松了对她的看管。
几年后,丕琴受不了这里的生活,干农活累得半死,挑粪、挖地、割草,周围的人对她也不怎么友好。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她趁儿子去了大姑家,没人注意她的行踪,溜出了村。
这个逃跑的过程中,还有一个小波折:丕琴平日里比较熟悉的一条狗,硬是要跟着她“走夜路”,害得她爬上了树躲狗,直到一个路人回村带走了这条狗,她才放心下了树,不停地走,走到一条陌生的街,再搭便车(三轮车和拖拉机),来到新的城市。
新的城市有新的故事,丕琴后来做过餐厅服务员,给人煮饭洗衣裳,还干过一些杂工。她辗转了湖南、广东、新疆等地,经历了工资(月薪)两三百、一千多、五千多等多个“时代”。
说得清的过去:
为三个男人生了三个娃,有两个跟着自己
相比于颠沛流离的自身经历,丕琴说得清的是:自己为三个不同的男人生了三个娃。
第一个娃是跟浙江“买”她的男人生的,不再赘述,按照时间推算现在也已经十多岁了。“虽然不知道属于浙江哪个市县,但我记得清地点。”她说,那个家庭条件不错,相信“大娃”会被温柔以待。
第二个是在广东生的,多年颠沛以后,一个重庆男人跟她结合,两人还一起到新疆生活养胎。可是,到怀胎七月的时候,男人及家人发现她怀的是女孩,由于重男轻女的思想,这些人要她拿掉孩子,“我自然不干,我觉得男孩女孩都一样,而且怀了这么久,打胎我也有生命危险。”
在一位好大姐的支持、鼓励下,她从新疆回到广州,生下了“二娃”,一个女宝宝,至今跟她生活在一起,已经4岁。
第三个娃是个男孩,还有小半月就满两岁了。他的父亲是河南的,但是这个男人也没靠住,最后选择了离他们母子而去。丕琴这时候在广东做服务员,月薪五千元左右,她带着两个娃,生活虽说不易,但还可以勉强支撑。
焦急的当下:
自己没身份证可以等,娃娃上学等不了
也许,颠沛流离是丕琴前半世注定的命运。
直到一年之前,她经人介绍认识了重庆忠县男人刚子。刚子对丕琴很好,对两个孩子视若己出,家人的氛围也很和谐,没有人(因为担心她跑掉而)监视她,爷爷(刚子的父亲)也很疼爱两个孩子。
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但都不是刚子的,丕琴还是想给他生个娃。遗憾的是,刚子没有生育能力,只能作罢。
遇到刚子一家,丕琴觉得,自己的半世漂泊也该结束了,好好带大孩子,让他们孝顺刚子,自己也可以有个家、有个根……
然而,这种感觉很快被另一件事打破:丕琴颠沛这些年,一直没有身份证,是个“黑市人口”。她自己乘车、办事不方便也就罢了,但是两个孩子却面临着上学需要户籍等问题。
现在跟着丕琴、刚子的两个娃,一个4岁,一个2岁,一个已经上了幼儿园,另一个也马上要上幼儿园。娃儿没有户口,也没有身份证,想着孩子今后上小学的户籍、疫苗本等各种一应手续,他们就焦虑。
这段时间,为孩子上学的事,刚子跑了很多地方,到民政局的救助站开证明,交到辖区忠县公安局忠州第一派出所。他被告知:因为按照惯例和有关规定,流浪人员需要居住满3年,才能获得身份证。
刚子、丕琴有些着急:“我们大人可以等,但是孩子却等不了。”两人说,希望孩子有一个正常的上学的机会,正常融入社会,不要因为大人的过错殃及孩子,也不愿意他们懂事后,再知道这个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的故事。
“我们能不能尽快得到一个身份,不为我们,为两个娃娃。”在接受采访时,说到这里,两人是一样的急切。
希望的未来:
寻找养父母,要报养育之恩
对于未来,丕琴不敢想太多,好好照顾刚子,好好照顾两个乖巧的娃,仅此而已。
除此以外,她还有一个小心思:希望通过媒体的报道,能够找到养育了自己的养父母一家。“他们养育了我,哪怕只受了一天的养育之恩,也应该报答。何况,他们养育我多年。”
为了方便找到他们,丕琴介绍了养父母一家的情况。
养父一家姓顾,四川达州一带的人,具体是达州哪里的不知道。记事的时候,她和家里姐姐调皮,拿来家人的身份证记名字,清晰地记得养父、(养)爷爷和(养)奶奶的名字:养父名叫顾德付,没有婚娶,爷爷叫顾银青,奶奶叫朱春绣。
她离开时,顾德付已经将近五十岁,奶奶七十多岁。
养父在家排行老三,有两兄一弟一妹,她依稀记得大伯叫“顾德奎(音)”,四叔叫“顾德才”,其余名字已忘却。同辈的人中,大伯家有两个哥哥,二伯家有两个妹妹,姑姑家有一个弟弟,至于后来是否添丁,也不得而知。
如果顾家人看到相关信息,有意相认,可以拨打上游新闻·重庆晨报新闻热线023-966966,我们将为你们牵线搭桥。如有知情者,也欢迎提供线索,促成这“寻亲”的心愿。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上游新闻·重庆晨报记者 张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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