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百年老街冒出个旗袍队
同兴老街旗袍队
2012年,从日本千叶大学留学归国的环境设计学博士谷光灿女士(网名小苇),在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任教,从事风景园林遗产保护的教学和研究。当她回到老家同兴古镇,坐在家里开的望江茶馆里,看到小时候清流映带的嘉陵江岸,垃圾围镇、苇丛凋敝,她坐不住了,发起一场从捡垃圾开始的美岸湿地保护志愿者公益活动。
庙坝子
站在同兴古镇当地人称“庙坝子”的地方,就站在镇上传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了。这块约两个篮球场大小的坝儿,在嘉陵江边一块台地上,是镇上最大的公共空间,位于一个老戏台和一座川主庙之间,一条通往磁器口那边的青石板官道从庙前穿过。1949年后兴建的无线电六厂,阻断并抹去了古代的官道流向,但并没有抹去小苇的童年记忆。
正是在庙坝子,她碰到了“白马王子”。她说:“庙坝子太好耍了。有用气枪打气球的摊子,小时候眼睛很好,我第一次打,几排气球全部打完。还来庙坝子买面,是机器面,一间屋里,白蒙蒙的,卖面的小伙计脸上全是白的,不晓得他本来白还是遭灰面敷白了。”
戏台现在只剩两边两棵参天黄葛树和一个石台子,但当年却是童家溪全镇最高规格的会场。小苇妈妈刘禹芬说:“井口、大土、六角、同兴、鸡冠、金斗、三溪口、跳蹬,童家溪全镇地形是一个长绺绺,有7所小学。戏台是这么多学校的中心舞台。我们镇上的是中心小学,镇上的文艺汇演就在这里,我们带学生上台演节目,慰问乡亲。后来有无线电六厂了,我们就在六厂的饭堂和大会堂去演。”
川主庙现在已变成一座民居建筑。
小苇说:“川主庙里面还有个绣楼。1990年代初,戏台都还在。公益活动搞起来后,大家都爱跟我报告,镇上哪儿有什么东西?很多人都偷偷地跟我说,戏台后面还埋着原来从川主庙打了的菩萨的,要不要挖出来,我说先不着急。”
镇上原来还有王爷庙、观音寺,镇上后山的中梁山上,有一个天台寺。“我们还去找到了天台寺的一块碑,我读了一下碑,可见当时的繁盛状况,各方都来朝拜天台寺。”
石牛
而在同兴场小风水格局的中心点上,盘踞着一头天然的石牛,先有石牛,后有街镇,堪称古镇守护神。小苇从茶馆墙上取下一把钥匙,带我去看石牛。川主庙前用三块连耳石铺成的古官道路面,两边低中间高,便于排水不湿脚。拐了几道弯后,路面的石头就踩得很碎了,前面是一个民房小院,有狗叫,走不通。小苇说:“原来这条官道是通的,那边是磁器口,这边是同兴镇,石牛就在官道边露天坝上,来来往往的人,骑马乘轿,经过石牛,约定俗成,都要下来步行,不然就要遭报应,是一种自然崇拜,心存敬畏。后来无线电六厂把前面的观音寺改成厂房,路就断了。”
我并没有看见路边有石牛。小苇走到路边一间民居前,掏出钥匙打开锁,像在打开家的一间小柴房或小厨房。拉开灯,一头披着一块红布的静卧石牛,就现身了,一尊天然象形石头,慈眉善目,是民间原始信仰大石或奇石崇拜的对象。
镇上相传这是一头母牛。“本来牛是镇水的,同兴是一个水码头,镇上的人干的活都跟水运有关,自然就形成了石牛崇拜,石牛有安慰作用。最先是风吹日晒那种露天石牛,这个街这个镇有之前就有它了。本来是两尊石牛,公、母一家。传说一个人把公牛打烂了,现在只剩残片,地上还看得见红色的血迹。听我妈妈说,后来那个人就遭报应死了,才40多岁,有名有姓,姓蒋,镇上老一点的人,都晓得。”
牛爸爸遭打掉好多年,小苇他们在附近发现了一头小牛儿。“小牛是我们在清理母牛环境的时候发现的。旁边有些乱搭乱建的小房子,后来拆了,我们把周围的地清理一块出来,让大家来拜石牛更方便,就发现在几米远的墙根,有一块天然石头,慈眉善目的小牛的样子。牛妈妈又生出一个小牛,有一种魔幻的感觉。石牛一家,现在只剩母子牛了。”
旗袍队
旗袍是以前镇上大户人家女眷的家常服装,直到这几年小苇搞起了老街旗袍队,旗袍才重现老街旧巷、河边苇滩。小苇说:“要说我和旗袍的缘分是很早的了。初二的时候在班上服装设计大赛是第一,我90年代大学期间就自己设计过旗袍,还让裁缝做出来的,所以我本来也是要穿旗袍的。2017年9月我妈妈过七十生日,在镇上办寿宴。我觉得老年人穿旗袍也不错,就给她买了一身旗袍。我也穿,我妹儿也穿,我还拉着妹儿跳了一个旗袍舞。11月,我们大学有一个旗袍培训,我因为想在老街组织旗袍秀,就去参加了,学了三四个月。只有了解旗袍更多的好,我才能带领大家来穿旗袍。”
现在茶馆的外墙上,还贴着老街旗袍队的征集帖。“我先把我们大学旗袍队的相片贴在墙上,不过瘾,又把镇上旗袍队的照片贴上去,也打微信,上面有我的二维码。路过的人看见了,她想参加这个活动,就会来扫我,现在群里有60人。大学老师来过两次,第一次是三月,还有点冷,有30多人,但有些人穿着旗袍在下边不上来;第二次人就站满了,有70多个,有老家的,也有外面的人,还下雨,后来又晴啦。”
下面是小苇2018年4月撰写的《老街旗袍宣言》,感觉她在镇上的种种“折腾”,是在搞双重回归:一是大自然的“著我旧时裳”(退耕还草);一是女人的“著我旧时裳”(旗袍)。这个宣言也可叫美丽宣言,她曾在庙坝子活动上,像小时候那样在台上大声宣讲:
“多一盆花,老街就多一份美。多一位旗袍美女,老街也多一份美。我们的服装美了,我们的语言就美了,我们的语言美了,我们的行为就美了,我们的行为美了,我们的环境就美了,我们的环境美了,我们的心灵也会更美了。美丽的旗袍并不仅仅是我们节日的盛装,我们要让美延伸到每日的生活里去,让每一天都很美。吃饭、喝茶、走路、看书、交谈,都可以很美。一点一滴的细节都美了,老街就更美了。”
上游新闻·重庆晨报记者 马拉 图片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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