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欧:80后重庆妹儿成《瞭望》周刊主笔
聂欧正在接受采访。
感言
媒体见多识广,让我比同龄人成长更快。
简介
1984年生于重庆沙坪坝,新华社《瞭望》周刊主笔、新华社《财经国家周刊》主编助理兼主笔。
阳春三月,在北京朝阳区林萃路,记者第一次见到聂欧时,她刚下的士,准备去采访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专家。
“最近,我们正在做一期城商行防范金融风险的调查,采访量比较大,除了专访一些金融专家外,还会到各省市走访。”聂欧向记者解释。
聂欧一袭素雅的呢子大衣,长发柔顺地搭在肩上,身形娇小,说话柔软而轻快。自2009年进入新华社后,聂欧曾分别任新华社经济信息部中级编辑、新华社《瞭望》周刊主笔、新华社《财经国家周刊》主编助理兼主笔,去年3月她开始担任新华社瞭望智库金融研究中心主任。
选择媒体是因为“神秘感”
聂欧与媒体结缘是在中科院念硕士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进入腾讯网做视频主播,负责报道前沿科技。因为工作需要,她会专访一些工程院、中科院院士。这一切让二十出头的聂欧感到神秘,“那时,我就想成为媒体人,将高端声音传递给老百姓。”聂欧说。
毕业时,恰逢新华社校招,凭借优异的成绩和工作经验,聂欧PK掉同校的许多博士生,进入新华社,正式成为一名金融记者。
2012年,她前往浙江暗访中资银行不良率风险。到了当地,她谁也不认识,自己背着包走访中小企业,想尽各种办法参加企业老板的私人会议。“那时的浙江,金融风险相当大,如果通过新华社分社等官方渠道进行采访,根本看不到真实情况。”聂欧说。暗访时,她不敢带照相机,偶尔拍照也只能用手机,遇上突发事件,还得见机行事,保证自身安全。
7月是江南小镇最热的季节,聂欧拖着行李箱,辗转各地,平均每天就要采访八九个人。“这次暗访让我感触颇深,有时甚至会非常沮丧。”聂欧回忆道,在浙江建德县一个工业园区,她半个月前去时还灯火通明,半个月后她再次回访,园区70%的厂房已贴上了封条,一位濒临破产的中小企业老板告诉她,自己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到要还银行一千万元,还有一些工厂为了融资,不惜向高利贷借款。“虽然当时我采访的都是比较低端的制造业,但依然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实体经济风险的传导性。”聂欧说。从浙江回来,她刊登了一系列报道,在当时,她算是第一个公开指出“中资银行不良率风险高”的媒体人。
媒体行业让她成长
事实上,聂欧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了银行、券商等金融行业,她是班上为数不多的几位媒体人之一。“虽然金融业的工资是媒体行业的好几倍,但媒体见多识广,让我比同龄人成长更快。”聂欧说。
新华社对深度报道的要求相当高。入社头四年,聂欧总是频繁出差,到全国各地采写调研稿件。在她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有关棚户区改造的一组稿件。“那时,正值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快棚户区改造工作的意见》,我们一共去了7个省,在外奔波了两三个月。”聂欧回忆道,这其中既有一线城市,也包括一些三、四线城市,几组报道探讨了棚户区改造中资金链条的作用以及存在的风险、问题等。“作为调查记者,这组报道算是我事业的巅峰。”聂欧坦言。
从2012年起,聂欧连续五年参与全国两会的报道。两会采访强度大,即使中午休会时,她还得抓紧时间赶稿子,矿泉水和面包成了她一天的口粮。
晚上,会议结束,聂欧通常还要继续专访代表们,有时专访结束已是晚上11点,因为家离会场比较远,两会期间,她只能在会场附近租一间房。
除了全国两会,入职以来,她还参与了G20峰会、APEC峰会、全球达沃斯经济论坛等国际超大型会议报道。并于2015年获得被誉为新闻界“奥斯卡”的新华社新锐青年奖。
枪炮声中坚持采访
“有人说,每一位记者心中都有一个战地记者的梦想,我虽然没能置身硝烟弥漫的战场,却有幸离它很近。”聂欧说。
2016年,中东局势紧张,叙利亚接连发生内战,受联合国邀请,聂欧赴约旦河西岸调研采访。联合国警备区驻扎在当地的戈兰高地,这里既与以色列接壤,又是叙利亚西南边陲的战略要地。采访时,叙利亚境内的枪炮声此起彼伏。“小时候,我家住在沙坪坝,每天清晨都能听见轰轰的列车声,为克服心中的恐惧,我把枪炮声幻想成儿时家门口的列车声。”聂欧说。
不过,枪声炮火并不是最恐怖的事情,毕竟联合国警备区还算安全。但武装反动势力会在警备区周围悄悄安置地雷,一次采访时,聂欧亲眼看见一只羚羊因误闯地雷区,被炸得粉身碎骨。“这种直击生死的场景对心灵的震撼非常大,那是在和平国家难以体会到的心惊肉颤。”聂欧回忆道。
如今,聂欧主要负责新华社瞭望智库金融研究中心工作,除了一些重大的调研采访外,她还会根据中办、国办的要求定期主持一些部长级闭门会议,邀请相关部级领导、司局级领导、企业老总等参加会议,这些会议中既有关于国家政策的研究,也有涉及民生实事的讨论。“其实他们还蛮关心老百姓日常生活的琐事,比如滴滴打车安全性问题、网络反欺诈问题等。”聂欧告诉记者。
阔别家乡十余载,提起重庆,聂欧依然饱含深情。“我初中就读于重庆八中,语文老师姓王,她常说班里四十几个学生,总有一两个靠文字吃饭。没想到,时光荏苒,我就是老师口中靠文字吃饭的学生。可惜,中学毕业后,我跟她失去联系。”说起童年往事,聂欧有些滔滔不绝。在采访最后,她还希望通过家乡媒体,找到自己失联多年的中学语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