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蹬冰爪鞋 再上雪峰山
湖南省怀化市雪峰山,道路覆冰后车辆无法上山,蒋兴良教授带领团队成员一起徒步到试验基地。特约摄影 龙帆
2018年春节期间,重庆日报记者曾跟随重庆大学电气工程学院教授蒋兴良来到湖南雪峰山,连续推出《蒋兴良为研究电网覆冰积雪,在湖南雪峰山度过8个春节:“只有在山上,我心里才踏实”》等报道。
岁末,又到严冬季节,这恰是蒋兴良团队抢时间做电网覆冰试验的最佳时机。记者再次跟随前往雪峰山,近距离感受和记录该团队为研究电网覆冰这个世界级难题,在冰雪中的坚韧和拼搏。
12月28日,湖南省怀化市雪峰山。
下午,天渐渐暗了下来。上山的路浓雾弥漫,两三米外就看不见东西……重庆日报记者随重庆大学电气工程学院蒋兴良教授等人,在大雪还未完全封山之前,前往重庆大学位于雪峰山的野外覆冰试验基地。
太平洋暖湿气流和西伯利亚寒冷气流在峡口相遇,每年11月至次年3月为覆冰期,雨雾天气超过200天……海拔1500米的雪峰山,气候极为恶劣多变。为研究电网覆冰的规律、防御及解决方法,蒋兴良带领团队在这里建起全球首个野外(自然)覆冰试验基地。
2018年春节,记者曾经在雪峰山蹲点一周。遗憾的是,当时基地并未覆冰。连日来,全国大范围降温降雪,记者随蒋兴良团队,再次前往雪峰山。
每到覆冰时期,只能徒步上山
“20斤挂面、20斤肉、两只鸡……”12月28日下午3点多,记者随蒋兴良一行抵达雪峰山脚下的塘湾镇。
“只能在镇上买东西带上山去。”蒋兴良又买了一堆白菜。
雪峰山的独特之处在于,山脚与山顶的气候截然不同。此时,大雾越来越浓。送我们上山的司机老易说:“我尽量开,到不能再开的地方,你们得走上去。”
车行约1/3的路程后,便有雪花飘落,路面也开始变得有些打滑。在进入半山腰的雪峰山森林公园大门后,前方是一段上坡的大弯道,从基地下来接应我们的朱灵等人已经到了。鞋底套上专用的冰爪,一行人带着行李补给走路上山。
这里距离基地五六公里。在重庆大学电气工程学院读博士的韩兴波说,电气工程学院的硕士、博士每年冬天都会来基地两三次,蒋老师每年则会走10多次山路,上雪峰山。
最危险的一次,差点丢了性命
大约6点,大家行至海拔约1200米的高度。
路过一个小观景台,接着又是一个上坡的大弯道。即使戴着冰爪,走路依然会打滑。于是大家或张开双臂保持平衡,或侧身像螃蟹一样“横行霸道”,并把冰爪深深地踩进冰里。
“就在这里,我和我儿子差点送了命。”蒋兴良说。
2011年1月19日,蒋兴良带着几个学生下山采购物资。车开至观景台这段路时,油冰路面导致车子无法前行。
蒋兴良跟着铲雪的学生慢慢往前开。忽然,他感觉到有一小段路像一块玻璃,车辆急速滑行起来,失去了控制!
“脚刹、手刹……都不起作用了。”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蒋兴良依然后怕。几个学生急忙往地上扔铁链,甚至想脱衣服扔到地上增加阻力,但,似乎都来不及了。好在,一个被大树遮住的地方,冰雪并未覆盖到地面。蒋兴良将车开往那里,终于刹住了车!
自那以后,在覆冰期间,团队上下山都选择走路。
覆冰严重的时候正是做试验的最佳时机
走山路、甚至走夜路上山,对蒋兴良和团队成员来说,是常有的事。
大约7点过,天色已暗下来,眼前只是茫茫一片黑白的世界。“黑的是路面,白的是冰雪,哪黑往哪踩。”蒋兴良嘱咐记者。
“在雪地里走路,会比平时多花一倍时间。”博士生刘延庆回忆说,2018年春节前的一次覆冰期,他们走到山脚接几位同学上山,来回走了近20公里路。十来个人背着沉重的仪器、食用油、挂面等,从山脚足足走了8个小时才走上山。
摔跤是常事。团队里每个人都有在冰地里摔跤的经历,全身趴地、一屁股坐下去、侧滑……每个人都用各种姿势上演过“摔跤秀”。摔在冰地上特别痛,躺在地上很久才能爬起来。
抵达基地附近的山口,这里距离基地只有一两公里了。
可就这短短的一段路程,2018年1月,一次在覆冰期上来时,天上下着冻雨,道路特别滑,蒋兴良用了大约40分钟,几乎手脚并用地摸黑爬到基地。
“冰雪灾害会给社会生产、经济带来极大影响,一条输送容量为100万千瓦的输电线路,每停电一小时,就会造成直接经济损失约50万元。”进屋后,稍事休息,蒋兴良赶紧安排同学们准备晚上做试验的仪器。他说,雪峰山覆冰严重的时候,正是做电网覆冰试验的最佳时机。这也是大家千辛万苦爬到这里来的目的。(记者 李星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