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重庆国家级非遗“蹬技”:腿脚功夫艺术的回归与传承

24.07.2021  14:13

图为杂技演员们做鼓练习。 何蓬磊 摄

一把伞、三把伞、六把伞……”夜幕下的重庆国际马戏城内,杂技演员石倩仰卧在台座上,双足向上,工作人员把一把又一把油纸伞置于她双脚上。当伞达到十把,慢慢旋转出的角度犹如花朵绽放,观众报以惊叹与掌声。

石倩表演的节目种类俗称“蹬技”,作为中国杂技艺术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它的魅力来自演员高超的腿脚功夫。今年6月,重庆杂技艺术团“蹬技”被列入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图为演员练习蹬伞,彭钰根(右)做指导。 何蓬磊 摄

蹬技,顾名思义,就是用双脚来舞弄各种道具的杂技表演。这项技艺源远流长,在汉代的百戏杂技节目中就已有雏形;民国时期,开始在巴渝地区流行。因道具轻重不同,蹬技分“轻蹬技”和“重蹬技”。“”如缸、坛、八仙桌、人等,“”则是纸伞、扇子、鼓、板、积木等轻型物品。

轻蹬技中的“蹬伞”是重庆杂技艺术团具有开创性的独门绝技,上世纪50年代重庆首创后,再向全国杂技院团普及。70余年里,重庆蹬技以杂技团成员为主要群体进行传承,历经发展、鼎盛、沉寂、回归,至今已传承八代人。

图为杂技演员石倩演出中。 何蓬磊 摄

1991年第三届全国杂技比赛后,蹬伞面临后继无人的窘境,就慢慢没落了。直到2009年,我被返聘回团主抓蹬技,重新恢复这一种类。”今年77岁的重庆市杂技艺术团国家二级演员、蹬技主科老师彭钰根出生于杂技世家,12年来,他几乎每天早8点到岗,晚6点方归,与蹬技苗子从零开始打基础、上技术,直至将演员送上舞台。

彭钰根介绍,“重蹬技”上手较快,一年时间就可见成果。“轻蹬技”因物体太轻飘,难度较大。以蹬伞为例,只适合在室内表演,否则风一吹就跑了。训练场上,彭钰根是严格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要细致地矫正。彭钰根说,自己从5岁起便学习杂技,太知道演员“生命周期”的重要性,“演员练不出来,是会被淘汰的”。

经多年培养,目前杂技团内有3位演员专门从事蹬技并可开展常态化演出,彭钰根感到高兴。闲暇时,他还利用社交软件观摩其他杂技院团的新技法,取长补短。“以前网络不发达,我就凭着经验和想象编动作,再教学生。”彭钰根说,传承要靠青年人,自己也要与时俱进。时不我待,他想尽最大努力把《蹬伞》节目打造成艺术团的招牌。

图为演员练习蹬伞。 何蓬磊 摄

每个动作要练至少千次才能好,打磨需要耐心。”20岁的苏鑫茹接触蹬技3年多时间,“磨练心性”是她练习的最大收获。躺在演出座子上,双腿要保持向上姿态,几轮排练下来,小腿肚酸胀难忍,后背也早已湿透。每当“放弃”的念头一出,她就劝自己“咬牙坚持,不然之前的苦都白受了”。

演员向欣钰才19岁,却与杂技相伴了7年。在她看来,时间与数量是蹬技的学成秘诀。从用脚转动一把伞到同时驾驭8把伞,每一次进阶都让向欣钰觉得满足。更令她开心的是,自己成了蹬技“代言人”,“周边亲戚因为我从事蹬技,才知道有这项技艺,从上海、成都、贵州专门跑来看我演出。

刚开始练习的时候,注意力一旦不集中,伞、鼓道具就会砸在脸上。”谈及初入行的模样,22岁的石倩形容“崩溃时时有”。她躺着练习的最长纪录是6小时,脑袋充血、腰酸背痛、一个动作练半年都是常有的事。所幸,经过6年磨砺,石倩已成长为独当一面的蹬技演员。在重庆国际马戏城的常态化演出中,她要独立完成7分钟左右的表演。石倩坦言,自己享受舞台,当看到观众为自己鼓掌,充满了成就感,也更有了前进动力。

作为重庆蹬技第八代传承人的代表,石倩还肩负着“传帮带”的重任,一名13岁的小姑娘正跟着她入行打基础。“坚守行当,我不仅要让更多人了解蹬技,更希望带动人加入。”谈及未来,石倩如是说。

作者 钟旖 赵霄宇

原标题:探访重庆国家级非遗“蹬技” 腿脚功夫艺术的回归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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